科研所里,所有人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手头的工作。
虽说没有像别的上市公司一样有kpi要求,可但凡能够在科研所里工作的人,大家都可以说是科学疯子,谁也不愿意甘居人后。
弗陵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今天的她有些心不在焉,就连做实验的时候,也继而连三出了差错。
若不是何教授跟在一旁收拾残局,真怕她将整个实验室给毁了。
“我的小祖宗哟,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何教授看她无精打采的,做着实验又总是打饭试剂盒,担心她把自己的手给烧着,又心疼每次重复实验需要耗费的钱,哗哗如流水似的。
是以,他才总要说程鹤殊那家伙就跟傻狍子似的,要换成别的企业家,估计也没谁能像他这般穷尽毕生精力如此支持医疗事业的发展。
打个通俗的比喻,就跟男生买手办一样,摆在家里展柜上任人参观,赏心悦目,但死物到底是死物。
但医疗事业可就不一样,你投入了钱,静静地等待着科研人员研发出来产品,照福病人,回报社会,获得收益。
可也有另外一种情况,你把钱投进去了,钱全打水漂了。
虽说程鹤殊并没有到钱全打水漂那个地步,但科研所要扩大,要资金,请科研人员,也要工资,各种各样的设备,全球最好的资源统统往这里输送。
细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投资。
不过他也获得了一个程大善人的美誉。
不像其他做慈善的企业家,仓库里储存了大量物资,扣着不发放,资助账目上每天银行的利润往上涨,偏偏还总有人不断地往卡里打钱。
程鹤殊与其他企业家不同,便在于他是真的是做实业,做着为这个社会有益的事业。
弗陵缓缓蹲了下去,要去捡起那地上的脆裂的瓷片。
却被何教授抢先用一块布给包在一起,转身扔垃圾桶里去了。
“手不用了。”
弗陵愣了一瞬,好笑不笑地看他:“没事。”
至少还戴着一个医用手套,就算扎手也能有一层防护。
而且这里面也不有毒性的试剂,而是酒精。
何教授只是像个老妈子一样,担心自己被玻璃划伤。
“女孩子的手要好好护着,都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可你瞧瞧你自己,你师母见到了,还不得骂我没照顾好你。”
弗陵看了眼自己的手。
平日里都被医用外科手套给罩着,所以没有谁知道,她的手烫伤过。
在福利院,端水给要来找寻心仪小孩并带回去收养的父母。
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勤劳的一面,便主动端茶倒水,企图得到他们的怜爱。
可惜那个女人想要男孩,男人却对她的喜爱毫不掩饰。
女人便将热水瓶打翻,不小心烫到了她,玻璃碎片飞出来伤到自己手上。
福利院的生活老师将她给领回去,当时没有妥善的照顾,以至于从手腕到手背处都留下或深或浅的烙痕。
不过后来,她也是侥幸靠着这么一双手得到何教授妻子的同情。
可何教授夫妻到底也只是来福利院做慈善的,他们儿女双全,年纪也到花甲,估计领回去这么一个yòu_nǚ,也要被家中小孩发难。
若非当初她的一句话改变了何教授的想法,估计也不会有今天的前程似锦。
何教授念念叨叨地说着她时,转过身回实验台,手上开始实验的步骤,有条不紊的。
难怪要说姜还是老的辣。
即便这嘴上还在数落着自己,但实验的顺序却还是分毫未曾出错。
“刚才怎么发呆了?”
弗陵拍了拍自己脸,眼下有乌青,神色有些疲倦:“有些累,最近。”
昨晚更是一整晚都睡不下。
翻来覆去总是想着在程家临走前,程鹤殊问起过自己的那个问题。
——理由,说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留下来的理由。
——要不是为了你,我还学医做什么。
即便话都说得这样矫情了,还是没能打动对方。
难怪是做生意的,连她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都一清二楚。
商人重利。
弗陵不可言状地叹了一口气:“程鹤殊可真无情。”
何教授配合着她:“是挺无情的,我们家奈奈这么一大美人站在他面前都能无动于衷,说赶走就赶走,不过他有眼无珠的,我们就不稀罕他了。你师娘最近还突发其想要给相亲,要不,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
她的确是不稀罕他啊,不过这些人到底是误会了。
就算是想认亲戚,估计程鹤殊还要耍她一冷眼,再让她滚回去。
对于相亲,弗陵更是提不起一丝兴趣。
她平时恨不得将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有时候熬到半夜才回宿舍,哪有时间跟人坐在咖啡厅里互换个人信息?
何教授见她依旧对那位念念不忘的,便不再提相亲这件事。
这也难怪了,毕竟他还觉得相亲遇着的多半不靠谱,那些人估计连程鹤殊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可她今年过了生日就三十了,按他妻子的这个年纪已经怀了二胎。
如今自己已经含饴弄孙了,她却连个着落也没有,不得不让人心底焦灼难安。
一次实验结束后,弗陵负责记录下实验数据,神情一丝不苟。
“跟之前的有些出入,看来还是得多做几组对照着看。”
何教授看着她认真专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