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跟尹家那老爷子摊牌后,明显没取得让自己心满意足的结果。
还被认为是邪气入体,关在房间里等待治疗。
弗陵无可奈何地叹了叹气,盘着腿坐在床上,抓过把纸巾擦了擦眼角。
朱然说:“你刚才哭,是真心的吗?”
弗陵不自觉皱了下眉,将擦拭过的纸巾扔往垃圾桶内后,不发一言。
不就是为了演戏逼真一点。
朱然又问:“你是在为我哭吗?真心的?”
难不成自己那三脚猫的演技还真将对方给征服了?
难不成还真就那么迷恋自己?
不过想自己这样尽心尽力为了他做这做那的,会产生这样的感情也不奇怪。
毕竟这个年龄段也属于小男生懵懂情绪萌生的阶段。
“为了正义。”
弗陵瞟了他一记白眼,漫不经心的语气开了声。
“你要是真感动也是情有可原的,若是你因为感动你能同我说更多的实情,我可以再给你哭上几回,情真意切,楚楚动人的。”
朱然淡声而笑,蹲下身来时,手搁在自己膝盖上:“嗯,是挺感动的。”
或许是因为过去还不曾有人像她这样对她好,稍微一点照顾便能让对方感激涕零的。
弗陵摸了摸他发顶,不再像以前那样触手可及,碰到的无非只是一团虚无的空气。
以前没摸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等到现在想摸了,却莫名怀念起以前。
人总是这样奇奇怪怪,等到失去了才会来忏悔。
朱然挑了下深眉,看了看愣神发呆的她:“你摸狗呢?”
弗陵乐不可支地扬了下唇角:“你属狗的吗?”
朱然,“……”
弗陵轻微一顿,咳嗽了一声后:“只是一时情不自禁。”
朱然眼神光华斐然,凑近些许:“情不自禁什么?”
弗陵舌尖微微发麻,太阳穴处忽然疼得有些厉害。
为什么对他一点点好都要被曲解?
到底是过去过得到底有多苦,现在尝着一点点甜就飘飘欲仙了?
手不自觉摸了摸他眉心,眼角,又落到耳后,那里有一处三厘米左右的伤口,硬挨是在生前就刮蹭到的,鲜红的痂痕久未痊愈。
记忆中的小结巴,好像总是在受伤。
朱然忽然伸了伸手,拇指轻轻地抚着她眼角。
他的触碰很冷,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下,肩膀却被半桎着。
“你摸了我,我自然也该摸回你去,来而不往非礼也。”
他力道极大,却分外地强势,根本让人无法摆脱得掉他的桎梏。
朱然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她微微发红的眼角,不可窒息地叹了一气。
“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你,第一个为我哭的人。更何况,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根本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些。”
被他那眼神盯得心底极不适,弗陵斜睨了他一眼,紧声道。
“不过是觉得你可怜罢了,被欺负了却连还手之力也没有,可你的可怜有大半原因是因为你自己,要是你一开始就强硬一点,也不会落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然而你现在也就这样了,我就算有再大的抱怨也没什么用。”
朱然眸光倏而转黯,薄唇微微抿了抿,显然是因为这句话有些不满。
“不是每个家庭都是避风港,我很羡慕像你这样的孩子,生活在温室里,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是我这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弗陵神色倏尔一顿,因他这样消极气馁的态度,整个人也心情低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索性又抬手摸了摸他头,虽然说他兴许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但自己也找不到其他的,可以安慰他的话了。
相反的,肢体触碰兴许能给他带来一丝安慰吧。
“你摸够呢?”朱然挑了一下深眉看了下她。
弗陵:“总感觉这样的话你会开心一些。”
分明是她开心而已吧,像是摸狗儿子一样换谁谁能不开心?
“你怎么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开心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虽然这样说,但他分明是很受用,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跟只小狗似的,微微伸长了脖子过来。
······
那天晚上,医生姗姗来迟。
给她的检查结果上,并没能够查出来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可老爷子却不管,一定要医生找出病症根源。
弗陵索性破罐子破摔,既然他们都当她是中了邪才会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那她索性也如他们心中所想。
眸光直转向下,勃然大怒对冲那老爷子吼道:“死老头,尹继善她也是杀人凶手之一,你说,我要是也杀了她如何?
你只有这么一个孙女是吧?可真是福薄命薄,不过你也别担心,真正能给你家传宗接代的不就是你那儿子吗?
没了这一个孙女,说不定下一个孙子便会接踵而至。”
尹老爷子急得手足无措,急急忙忙撇走医生,转头又喊人擅长茅山之术的道士去了。
女人多是吓得慌无择路地走了,唯独留下尹仲景夫妻俩。
周珂欲近前过来,却被尹仲景给拉过了胳膊。
尹仲景颤栗地看了眼她,心底冷汗直淋。
“你,你到底是谁?”
弗陵笑微微地睨去一眼:“你说呢?”
尹仲景周身微微一颤,不发一言,后脊背紧紧地绷直着,忽然一下拽过周珂的手便往房外直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