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气温降得很低,小阁楼也十分阴冷。
只剩下一床被子,就算再怎么抢也无法保证从头顶到脚掌都暖和。
弗陵睡不下,索性抱着枕头坐了起来。
看了看边上的人,霍怀遇侧身而睡,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打颤。
她附下身去,想叫醒他,却见他脸颊上绯红的一片,兴许是感冒了,毕竟这人身体真的太差。
将被子全堆砌在霍怀遇身上,将被子结结实实地掖好,伸手探了一下对方头上的温度。
霍怀遇半睡半醒,微微眯着眼看向她去。
“这么快就等不及想杀我是吗?”
弗陵知道这人是还没睡,闻言却是呵呵地笑,“等我哪天真的想杀你了,铁定开个直播,让全世界你的粉丝都来观瞻你的遗容。”
霍怀遇薄唇紧抿,心底冷嗤了一声。
心狠手辣的女人他倒是有幸见过不少,但心狠手辣再加上口是心非的,便少之又少。
霍怀遇略扬起唇角,“希望你找个好一点的法子,不要毒杀,也不要半夜割我脖子,这样也能让我的遗容也在粉丝面前一如既往地保持完美无瑕。”
弗陵没搭理他,转头要下小阁楼:“我去找点热水过来。”
等她将楼,霍怀遇便已经在咳嗽不止,靠着枕头坐了起来,面色虚弱发白,唇上没有半分血色。
弗陵只不过看了一眼便挪开,若必然只想破开大骂他的无理取闹。
让他不顾自己的身体随便乱跑,现在可好了?
拿出早先准备好的药要给他喂服下,霍怀遇微微侧首,盯着自己看。
“没毒。”
“你怎么在这里?”
弗陵白了他一眼,“你是失忆了还是在给我装?赶快就药给吃了。”
将手上的药一股脑地便塞往他嘴里,不顾他的反对,用灌了水送进胃部里去。
霍怀遇咳嗽了两声,“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弗陵兀自一笑,身上找不到纸巾,只能抬手,直接用自己袖口给他擦。
真是个娇滴滴的霍家大小姐,随便磕着碰着都有可能出人命。
无意识地做了这一个动作,等发觉不妥时,又觉得反正做了做了,再收回去岂不是显得自己紧张兮兮。
霍怀遇抿着唇,目光一动未动地看向她。
弗陵收掉他背后的枕头,将人扶着重新躺下。
“今晚先将就一下,等我明天去市集上看看有没有电热毯什么的。”
扶着人重新躺下后,将整床被子重新给他掖好,生怕透进去一丝风去。
似是觉察出身边的暖意,霍怀遇声音也软和了许多。
“这里没有市集。”
弗陵面色一僵,却听他道:“这里自产自销,你如果要买什么东西的话,只能以物换物,要不然就出海去乡镇。”
弗陵喉咙口不自觉吞噎了一下,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将这人被子掖得整整齐齐后,便躺在一侧睡去。
霍怀遇半夜忽然睁起过一次眼。
因为忽如其来的噩梦,心下久久不安。
觉察到身边的暖意,下意识地抓过她的手,久久不放。
兴许也只剩这么一点慰藉,在他人生中灰色惨败的岁月中,忽而泛起的微光。
又似乎会随时溜走,转瞬即逝。
弗陵也睡得不安稳。
又冷又硬的床垫和被褥,只得互相靠着相互取暖。
心想着,等明天一定要找个由头去市集一趟,要不然以后这大冬天的怎么受得住?
第二天一大清早,霍怀遇便被一阵杀鸡声给惊醒。
小阁楼上只有自己一人。
他急忙起身,推开头顶小阁楼顶上的木板,这才看清楚庭院中的情景。
她手上戴着一副硅胶手套,身前也裹着一围裙,手上握着的是那把柳叶刀和小镊子,边上的工具包里还有各式各样的手术刀具。
那手势,就跟真正的医生在做手术一样。
“你在干什么?”
弗陵背对着身后的人,懒洋洋地说:“刷牙洗脸,起来吃饭。”
话音一撂,她已经把整副鸡骨架给挑了出来。
霍怀遇煮鸡汤时,拿着筷子夹起一块一块被仔细分拣过的鸡肉。
不见半块鸡骨头和鸡杂碎,没一片鸡肉都片得没有完完整整,规规矩矩一4c一小方块,丝毫不拖泥带水。
心底纳闷不已,这人难不成还真是医生?
“你还真是有闲情逸致。”他舌尖不自觉掸了掸后槽牙。
弗陵鼓着腮帮子,纳闷地从他身后探过去脑袋,嗅着锅内鸡汤甜香,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唾沫。
“好了吗?我饿了。”
霍怀遇轻笑,“等一下。”
弗陵蹲在灶台下,捏着那几块干木柴便往里扔了进去。
“你还会片什么?”
弗陵寻思着原主的记忆,说:“兔子,小白鼠,青蛙,小蝌蚪,更多的还是小白鼠,后来在实习的时候,参与过一次大体老师的解剖。”
霍怀遇:“……”
又没让她说那么清楚。
“兔子只是杀过一次,解剖教学用,但没有做到像今天这样残暴。”
弗陵莞尔,抬了抬头,眼底泛过一丝感激的微光:“如果你能下田抓到几只竹鼠的话,我们可以吃一顿竹鼠炒肉。”
霍怀遇扭身,顺势拿过勺子敲她脑门:“收起你那痴心妄想。”
吃着甜而不腻的鸡汤,总算是缓了一下身体的凉意。
霍怀遇脸色好了些许,身体也逐渐回暖。
弗陵又催着霍怀遇吃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