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看他之前帮着了自己那么多次,若不是因为他在校领导,在学生面前的风评一如既往地好。
她现在就把他这些恶心的讨好给挂出去,让长眼睛的人都来看看,这个世界上哪有这种无私奉献的老师?
弗陵忍着心底那股惧意回去。
到底是没有收他。
赵云深当时愣了一下后,lly猫,似乎还没从自己那审美中走出去。
她是十三岁,不是三岁,她是小小的身躯内藏着一颗强大无比的心脏,所以别想来套路她。
夜色清冷,冰凉入如水,在溜达到九点多的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去。
原以为现在已经很晚了,不会见到谁才对,却意外跟奶奶撞了个面。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弗陵被她问得神思一愣。
别的小孩子在四点放学就急匆匆跑回家去,就她对那个家没什么感觉,磨磨蹭蹭,在路上捡了点纸皮,赚了两块五块钱,垂头丧气地回家。
可今儿她倒是奇怪,会特意来关心自己。
老太太枯燥的声音问:“去哪里疯去了?”
弗陵抿了抿唇角,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
在废品收购站,听日说去工地上找铁条子卖钱比较赚,明天她也去碰一碰运气。
原本只是想喊个人点个头就走,却不妨老太太意外将她留住。
“吃饭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
“……窝窝头。”
老太太神色莫名一哀,浑浊的老眼似乎有水色,“一块坐下吃一点吧。”
时隔多年,自从黄美璇离家出走后,她抱怨过,把所有的怒火撒在自己身上。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吃饭。
弗陵有些许恍然,迷迷糊糊地坐下后,见位置上只有自己和她,故而问:“爷爷呢?”
老太太竟也不说,只是颤抖地握着碗筷,端到她面前说。
“吃饭,你爷爷去看棚里的瓜,等下才回。”
她说的应该是菜地旁的西瓜地,种植着两亩地的西瓜苗。
这个时候西瓜早就于两个月前收成了,但因为没什么收购商来,就这样烂在地里,他这还去看什么?
弗陵心底存了疑,便不得不绞尽脑汁去琢磨,到底不解,问她:“为什么要去看棚里的瓜?”
老太太给她夹菜,是炖木瓜,一大勺搭在她米饭上,眼神带着哀愁,怜悯地看她,眼眶含水,似乎是在哭,她抬起手背,枯燥的张满皱纹的手将那泪渍抹去。
“别愣着,你也快吃,看你最近怪瘦的,都怪爷爷奶奶没有能力,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弗陵眉心深拧地看了她一眼后,点点头,闷头吃饭。
从奶奶房间里出来,她便借着机会去厕所洗澡时,将方才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吐不出来就用扣的,压抑住自己哽咽的嗓音。
等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后,弗陵捧了一捧凉水,将脸上的泪渍洗去。
大门外有脚步声攒动,是范南醉酒后的声音在哼哧大笑,他新找的那个女朋友扶着他。
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条,瘦高,很规矩的站姿,就在门口,拘束着不进来,因为瘦削导致他的鹳骨高高地凸起来,双目无神,手搭在嘴边打了个哈欠。
“我跟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不是你出的聘礼高,我也不会舍得将你女儿买给你。”
“……”瞎说什么大实话。
“人呢?”
范南眯着眼睛走到老太婆房内,绕巡了一周后,没发现她的行踪。
“人呢?”他语气加重,躁怒道。
老太太枯坐在小木椅上,指了指那厕所的方向,便将手给垂下,背过身去,任凭脸上的泪水挂下。
“造孽,造孽啊。”
而此时门外,女人嗔怒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对那瘦高杆子说。
“你别听他乱说,反正你等下见到人就知道了,我敢保证,这丫头的面相是数一数二的。”
瘦高杆子看了眼范南。
女人立马舔着嘴脸笑:“肯定没有遗传到她爹这劣质的基因。”
将手拍在范南身上,想催他回房间去,别在这里影响顾客美观。
“既不像爹,又不像妈,我范家祖坟冒了青烟才出这么一个好苗子,跟你也算是门当户对,才子佳人,你可得好好待她,更得好好待我这个岳父大人,若不然,我定然一巴掌给你轰回去。”
女人亦是拍着他前胸,戏谑一笑:“她再在洗澡,你先去他房间等回。”
瘦高杆点头,垂着发帘,好似害羞一样。
将瘦高杆先给送到范冉冉房间后,范南便搬了张椅子坐在家门口。
大刀阔斧地坐姿一下来,自认为便多了几分威风凛凛的将军相。
冷风从他额角灌过,冷得他阵阵抽搐。
打了个哈欠后,他怒道:“怎么洗个澡要那么久?”
女人坐在门庭的石阶前,摸出兜里的聘礼,又数了一遍,闻言,乐不可支一笑。
“女孩子可能要洗头。”
“麻烦,你去催一下。”
女人不愿动,沉迷在数聘礼之中。
“累,不想动,要去自己去。”
范南更是勃然大怒,醉了酒后骨子里大男子主义更甚,稍微有一人反驳她的话当即怒眉冷指。
“难道让老子去催?”
女人不敢迟疑,急忙从凳子上弹跳了起来,往厕所走去。
可这一去便吓了她个惊慌失措。
“怎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