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舟鹤走了。
临走前那眼神里仿佛是发现了什么大密宝。
弗陵几步走到徐清明身边,手背在身后,眸光带着审视和打量:“醒了?”
他顿了一声,慢慢地应了,“嗯。”
弗陵说:“想起来什么没有?”
他抬头看向她时,目光比起以往更加深邃黯沉。
“你叫什么名字?”
弗陵不明所以,该不会记忆全部没有苏醒,反而还退化了。
但还是回:“檀晚。”
她想了下,又问:“那你呢?”
他回:“徐清明。”
弗陵松了一口气,抚唇笑:“那就好。还记得吗?当初我们说过,等你恢复记忆力,就跟你爸爸妈妈说,要还我医药费。”
徐清明:“比起这些,有一个地方,我比较希望你陪我走一趟。”
弗陵腮帮鼓了鼓,总觉得他好像有些变了,看自己的眼神,说话的语气,对自己的感情,像极了普通人。
但弗陵还是点点头:“好。”
她心底好奇究竟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徐清明看了她一眼,眉心始终拧得紧紧:“你就不先问我,会带你去什么地方?”
弗陵挽了下唇角,点点头说:“你把我卖了我也乐意。”
······
任长洲给自己打电话时,她已经和徐清明在登机的路上。
弗陵也没意识到突如其来他就要出国,但既然答应了就没办法食言。
对着任长洲的来电,她也只能一手捂着手机,一边低声同他说:“我要怎么跟家里人解释我随意出院的事?”
徐清明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朦胧,低声说:“先瞒着吧。”
弗陵说:“瞒不住的。”
他想了下,伸过手来,“我来说。”
弗陵见他琢磨不定的样子,索性说:“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跟任长洲编造了一个出国旅游的消息,一个月之内就回。
老爷子抢过手机,对着她就是一阵披头盖面的怒骂。
“檀晩,你疯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回来,现在给我回来。”
弗陵耳根子发麻,将手机拿得远了一点:“爷爷,要上飞机了,我先挂了。”
生怕再听到什么,自己还得编造合适的理由,见到空姐过来,小声叮嘱打电话的乘客关掉同性工具,她索性便将这理由回过去给他。
挂断手机后,弗陵松了一口气,靠着椅背,总算是能摆脱掉所有愁人的一切。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她总有一天还得回来,为了母亲的减刑,也为了老爷子的托付,她不会逃一辈子。
但短时间让她放松一下,确实很需要,最近确实太疲惫了,隔三差五就想睡。
徐清明说:“很困吗?”
“还行。”
“肚子饿了吗?”
弗陵摸了摸肚子,点了下头,半睁了睁眼,幽怨地说着:“中午的狮子头还没吃。”
徐清明起身,去找了一些食物过来给她,她已经是睡过去了,没特意将人叫醒。
他静静地看了她,许久未曾挪开视线,将她的头小心翼翼地挪到自己肩膀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
【要不是因为这个粗手粗脚的蠢女人暴露目标,乱了我们的计划,伊万也不会死得那么惨】
【你既然想救她的话,那就帮她将没做完的事继续完成,带回任务目标,她就能活】
他记起来了。
记起来自己是要带她回去的,可因为临时出现的事故,他已经迟到了三个月之久。
弗陵醒来后,稀里糊涂地吃了饭,才发现自己还在飞机上,窗外是一片浓云惨淡,厚积的乌云堆砌在云顶,蓄势待发。
“怕是要下雨。”弗陵看了眼窗外,果不其然,在自己说完没多久,就开始电闪雷鸣。
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闪电,还是蛮新奇的事情,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紧了窗户外看去,风急,电驰,骤雨,黑茫茫的天空,蕴藏着无尽的危险。
徐清明将毯子盖在她身上,问:“冷吗?”
“还好。”
她闭了闭眼,说着说着,竟是又睡了过去。
徐清明嗫喏地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说还好,除此之外,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
连自己会带她去哪都不清楚,是真的就那么放心自己不会让她遇到危险,放心自己的为人?
他招手,从空姐处要来一张毯子盖在她身上,指尖从她刘海上捋过,将捋乱的发丝顺到耳鬓后。
······
下了飞机后,回到久违的地方,弗陵说不清楚心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兴许是来跟过去做一个了结。
无论是她的过去,还是徐清明的过去,当初所有没有想明白的事,都需要做一个彻底的结算。
徐清明就跟她要手机。
弗陵给了。
只见他将手机内存可给取了出来后,扔到了垃圾桶内。
徐清明回过头,便见到她直直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生气吗?”
弗陵心底觉得奇怪,好多问题想要问,可又直觉答案不是很好,最后也只能勉强从牙关中挤出一句:“还好。”
徐清明笑了:“除了这一句,你就没有其他什么事想要问我的?”
弗陵:“我不擅长刨根问底。”
徐清明嘴角敛起,“带我去你以前住的地方吧。”
弗陵想了一下,点了下头,走出机场后,忽觉春光明媚,一肩撒了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