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筷子夹了一口面,吃剩下最后两三口,肚子差不多饱了,便将碗放在一旁。
“挺好吃的,真不错。”
弗陵赞赏地看了他一眼,感慨自己可真是有先见之明,才会教导眼前这人做饭,现在自己才能如此轻松地等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你也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等会上飞机,可是要十几个小时。”
徐七嗯了一声后,端着碗要下去。
似是因为她的这一句夸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弧。
苏教授看他这一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样子,摇摇头。
这男人,本来是狼,却被当成小白兔养,如今调教得半点野性都没有。
见她还乐不可支地盯着门口转悠,看了眼手表,这都几点了,与她之前说的时间有出入。
“都这个点了,都没人过来,说不定是骗你的。”
弗陵轻顿,“再等一会。”
到底也是不忍心看她希望落空,苏教授陪她在客厅上坐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兜着。
弗陵收到手机响,是任长洲的回复,他说自己已经在门口,但出了点小问题。
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弗陵疾步起来,跑去院外,接人进来。
家门口,没人驻足停步,却见一排长长的黑色车队。
反倒是林泽加盟门外,忽然传出几分唏嘘声。
“找檀晚,竟然找到我家门口了,来之前就没调查过吗?连住址都能弄错?”
林泽腹诽着,心底对眼前这人自诩是檀晚家中管家的身份产生高度怀疑。
眼瞧着这所谓的管家身后站着的女孩,便指着对方说:“小晚,你来得正好,这人敲我家门,说是要来找你。”
任长洲循着他说话的视线转过身,便看到身后的檀晚,目光审视着自己的到来。
弗陵看着眼前的背影,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单单从外表上看温和儒雅,可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任何与记忆内契合的映像。
这真的是檀家那老头子派来接自己回去的人?
毕竟这些年遇到的怪事多了,心底难免存疑。
任长洲浅笑,对林泽道:“抱歉,原来是敲错门了。”
他朝弗陵走了过来,礼貌性地问好:“小小姐,您好,我是任长洲。”
声音倒是跟昨晚接她电话的那人有些像。
“你好。”弗陵淡声。
“昨晚我打电话给爷爷,为什么他没说话,是你接?”
“你爷爷病了。”
毕竟九十岁出头的老爷子了,身体哪能没有小病小灾,弗陵不像被他听出这个孙女生性凉薄,连爷爷病了也不闻不问。
“严重吗?”
“具体情况,还是等你回国亲眼看看看。”
弗陵点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本来起伏跌宕的心却在见了人后,始终平稳平稳。
“不对,檀晚,你这是要回去了?”林泽忽然抓过她手腕问。
弗陵点头。
“回国?”
她嗯了一声,不适地甩开他按在手腕上的手说:“有问题?”
怎么没问题?问题大了去。
林泽似是恼极了,叉腰问她:“那我怎么办?十年邻居,你说走就走。”
弗陵嗤声:“十年邻居的关系就得带上你?你爸妈同意你没完成学业就随意离开了?”
林泽恼然。
背信弃义忘恩负义薄情寡义各种词语蹦在嘴里,想破口大骂这个没良心的。
任长洲困顿,“小小姐,这位是……”
弗陵摇头:“没事,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回家拿点东西就来。”
她疾步跑回自己家,拖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喊着还在打扫卫生的人出来,匆匆忙忙地跟苏教授最后说了声再见后,带人出门。
而此刻是林泽却在同任长科普自己父母的身份,已经如何成为檀晚邻居,如何在这十年来给她施以援手一事。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别打扰我坐飞机,任叔,别跟他废话,我东西都收拾好了,走了。”弗陵拖着行李箱拽着身后的人,拖家带口地出现在任长洲面前。
“这是……”
早就预测到难免会被问这个问题。
弗陵将想好的措辞跟他一说。
“救命恩人?”任长洲看着眼前这一位年轻的男人,单单只看长相,便已经是足以引起小女孩尖叫爱慕的类型。
林泽阴阳怪气地插了句嘴:“救命恩人,那是否就是要以身相许了?”
弗陵斜睨了一白眼过去。
“任叔,别管他,我们走。”
弗陵才懒得同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浪费口舌,索性拉着人去了一辆车旁。
随车保镖很快地便让司机将车门打开,一手帮她拉开车门,一手取过行李箱,帮她放在了后背箱。
林泽亦步亦趋地也跟了上来。
“檀晚,你不能这么绝情,你一个认识不久的人都能带回家养,而我好歹也是跟你十年邻居,你好歹念在每年过年都是我给你包饺子吃的份上。”
强求不成,他开始打起了感情牌,抹着眼泪哭起鼻子,泣泪涟涟。
任长洲苦笑,说:“既然林少爷这么想回家,那就随我们一块回去。”
林泽哭声渐收。
弗陵咬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