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淮寻思着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才会同意顾溦的建议。
将那坐地起价耀武扬威拍摄照片的骗子好说歹说地给骗到酒店里来,如今他便是是酒店大厅等着顾溦去取支票过来。
可这件事到底是越想越不对劲,顾溦一个女孩子能懂什么谈判的技巧?
就算因为之前初次见面时,被她那股聪明劲和机敏睿智的脑袋的小脑袋给惊到,可这到底是跟一种以拍照威胁要钱谋生的惯犯打交道。
顾溦要真给钱给对方,那不就真吃了哑巴亏,而且还落人口舌。
正愁眉苦脸间,弗陵也取了支票过来,放在行李箱内提在手上过来。
穆淮一抬眼便看见了她,火急火燎地也上前过去。
“总算是来了,怎么,你不会真带了一个亿过来?”
见她手上真提了行李箱,猜测一个亿也不是单手就能抬得起的,估计也就是支票。
可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将能把一个亿的支票给拿出来的女孩子,这可真让人不可小觑她的身世了,毕竟是个房二代。
这样说来,他家季承衍其实也不错,门当户对,珠联璧合,强强联手。
“那还有假?”弗陵没心底跟他说闲话,问起对方约在哪个地方。
穆淮领着她往电梯处走,一路升29楼,嘴里止不住地嘀咕:“你还真是奇了怪了,我见到你次数不少,但没有哪一次见你不是你全副武装的。”
弗陵懒得应付,索性道:“用你管。”
穆淮翻了一记白眼,什么都好唯一差的便是这鸡蛋一样的臭脾气。
确实是管不着了,就算她是想穿盔甲伪装成暴力份子还是布衣钗裙,都是她的个人喜好。
唯一担心的无非就是季承衍。
穆淮心虚:“季承衍要是知道了我擅作主张将你带来这里,肯定要唯我是问。”
说起他,弗陵倒是眉心紧紧地蹙起,这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怎么那季承衍还能淡定地不对此事过问半分?
就算他在网上给个澄清,将情况说明一下也好,偏偏这跟没事人一样,不澄清,也不允许穆淮过分干涉,就那样晾着,等热度自己消失不成?
弗陵猜测到他心底或许在想些什么,又到底是怕他心底所想,问:“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忙?”
穆淮盯着那不断往上显示的红色数字,眼色幽幽的郁色,回:“他工作日程都是在年前便已经定下来的,不能不做,还要赚钱缴房租。”
“......”故意的吧?就算再怎么哭穷,弗陵也不会让他们免租的。
穆淮斜睨了她一眼,“而且因为一些突变事故,还要处理很多公司上的事,反正你个女孩子也不懂。”
“......”真当别人傻啊,都九年义务教育长大的,谁教得你这样目中无人,看不起女孩子?
正想怼回去,电梯门开了。
弗陵认为先把正事给做了,吵架的事以后再来,抬脚走了出去,便听他道:“十年磨一剑,一剑指天下,他如今锋芒毕露,有人怕掌控不住他,有人眼热他今日所取得的一切,有人琢磨着法子要对他下手,他能怎么办?越是这样越是要逼着自己走向强大,你没听到一句话说的,当你强大后,所有人都对你笑颜以对。”
说罢,还将矛头盯准了顾念,“哪像你这种生来便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随随便便一个手提箱便能提出一个亿的支票。”
弗陵听着他唠唠叨叨的吐槽腹诽,心底竟是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这怎么还就仇富了?”
要不是她家祖宗当年敢闯敢拼,也得不来如今的一切。
顾家祖辈,当年本是从文从商的文人世家,可当年所处的时代动荡不平,逐渐地从商,从政,从军,顾家人最不怕的便是对时代的格局做出改变。
临到了约定好的房门口,穆怀盯准了那门牌号,回头时看着那年纪轻轻,还有些低垂着头,好像在故意遮掩什么的视线,肩膀微微发抖的小姑娘,心底倒是忽然起了疑心起来。
“你一个人行吗?”
弗陵点头。
“可怎么才到门口,你脸色就有些不对?”
“用你管。”
弗陵抬了抬眼瞪他,手曲成拳,叩向房门。
穆淮按下她的手,心急地将她往旁侧一带。
弗陵被闹得有些不明所以,还自诩什么金牌经纪人,都到了门口还犹豫不决的,这可关乎他家艺人的事业,可别拖延时间到时还耽误自己的大事。
“怎么了?”
“等一下,先将这针孔摄像头带进去。”
他将一个项链戴在弗陵脖子上,胸前垂下的十字架中间有个耶稣的小像,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古怪和诡异。
仿佛自己并不是去跟人谈判,更多的像是去降妖除魔,而她手里提着的手提箱内装着的应该是大蒜和狗血。
弗陵说:“这东西不错。”
“你要喜欢,完事了送你。”
弗陵嗯了一声,笑了,摸了摸项链,掠过穆淮边上,再度去将门叩响。
穆淮看着她,小姑娘眼神很干净,澄澈清明,而那双深蓝的瞳眸,也第一次落到他眼底。
忽然觉得自己把一个单纯无知,就一个小玩意就容易满足的女孩子扔进里面,这样会不会太罪恶了?
······
男人隔了许久才来开门,面色有些红,看来孤身一人在酒店里享受着红酒来着,身上酒味颇重,裹着一身的浴袍,藏不住脖颈上的两层肉,手还放在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