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仲琛笑了,回了马车坐在他对面,摇了下头,“之前老师的确有说过口头的婚事,但......”
晋王一听他语气的停顿,也明了:“如果是你,我也就认了,可现在不是你。”
他面色微沉,几乎是压着声音说着,“我也不怕跟你明说,我之前听人说起过,琅华郡主过去在太原府的时候,想要将和颐嫁给冠军侯世子,那就是那个许轶,可现下许轶却已经跟别的人成亲了,还一成成俩,孩子都有一个月了。”
易仲琛唇角微扯,释然一笑。
“那就是在江南这里遇到的人。”晋王拧了拧眉,“说实话,我虽然尽量在和大人面前表现出我并不在意,但我现在就是恨不得想知道对方是谁,也好让我死心。”
易仲琛眼帘低垂,语气微轻,“我也是。”
“你说什么?”晋王没太听清楚他当时的那声嘀咕。
易仲琛摇头。
晋王觉得他样子古怪且狐疑,但也没有继续追根究底。
“你来江南不就是为了治理淮河河堤的事,并州跟和大人现在住的地方也只有一县之隔,要不然,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多去瞧瞧,帮我多探探口风。”
·····
和常年自从那日将晋王敷衍走后,便一直担心着就自家闺女这幅花容月貌,贤名在外,此后这样类似的事情也会不少。
而且自从在这里定居开始,总少不得有媒婆上门来打探消息,有时候自家闺女出门回来,身后总少不得跟着一两个浪荡子弟。
若不是有小天随侍左右,每回见她出门都少不得要为此担虑一把。
这一日,眼瞅着闺女回家时身后又跟着一串浪荡子地。
和常年心底微急,若非坐在轮椅上起不来,他现下早就想抡起棍子当头棒喝。
“阿田,你还愣着做什么?关门打狗。”
弗陵恍然一顿,还没反应过来什么,阿田便已将身后的客人脑门一敲,对方已是摇摇欲坠地往地上倒去。
小天见他还想继续下手,急忙过去拦着他。
“你疯了吗?对方只是来喝水的。”
阿田顿了一顿,“不会是又假借什么喝水的名义来……”
弗陵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道,“他叫路远斐,说是你那学生易仲琛的朋友,这次是特地来找他的。”
“找仲琛,那怎么还找到我们这里来了?”和常年一脸的茫然。
弗陵一头雾水,“他说易仲琛给他的地址就是这里。”
当然,弗陵不至于因为这个便将人往家里带,而是因为另外一层原因,是在于刚才在他的谈话中得知。
路远斐虽然是一个书画商人,但他好像是和路神医有一些渊源。
她大胆猜测,他兴许知道路神医在哪,所以,趁他来家里喝水的间隙,无非是想借此多套些话。
可是,和常年却让人将他给打晕了。
和常年瞧着自家这面色郁沉的闺女,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语气也莫名发虚地说道。
“过去也有很多臭小子都说要来喝水,我这不是被骗怕了?”
弗陵闷不吭声地看他,嘴角抽搐地笑了笑。
他和常年的女儿看起来就那么单纯无知?
和常年像是知道自己错了错事,眼皮垂了垂,转身就往房间内去。
“天晚了,我就先回房间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肇事者阿田紧步放下自己手中的棍子,溜达到和常年身后,“老爷,我推你回去。”
对于老和这种逃避指责的态度,弗陵表示无奈,吩咐小天将人给送回客房里休息。
小天问,“小姐,我刚才看阿田那一棒子不轻,要不要给他找找大夫?”
弗陵微拧着眉,“不用,睡一觉就醒了。”
小天呵呵笑,一时间觉得来这个家里喝口水还是有一点风险的。
······
路远斐清醒时,已是日落黄昏,瞧不清楚眼前所处的位置是在何处,但也因着后脑勺一阵疼痛,之前的回忆也一闪而过。
弗陵听说路远斐清醒了,便去看望他,孰料对方却是一脸警惕地盯着自己。
“你想干什么?”
他瞧着弗陵手中提着的鞭绳,不由得泛过一丝警惕。
“抱歉,刚才只是个误会。”她把鞭绳往后一藏。
路远斐冷眸微拧,“我现在可不会信了,平白无故邀我上你家喝水,平白无故就挨这么一击,现在你见我准备跑路了,这才拿出绳索打算将我捆起来是吧?”
弗陵不知道他的脑回路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不由得抿唇笑了。
“既然你都这样警惕我了,那我也就说实话,我并不是想找你,相反的,我只是想找你的祖父路神医。”她愣住,改口说:“也不对,我不是要找你祖父。”
都已经归西了,找也找不来。
路远斐神色警惕,“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家父多年前中了慢性的毒药,虽然后来得了解药解毒,但大夫都说毒药已经深入骨髓,要想根治几乎不太可能,而且自从一年多前晕倒过一次后,双腿便再也没有任何直觉。”
“原来是这样。”
路远斐虽然同情,但对这件事也有些无可奈何,道,“但你要是想要找我祖父解毒,可能只是痴心妄想,因为我家祖父在一年多前便已过世了。”
弗陵面上勉力笑了笑:“我知道,我想问的是,我曾经听说,路神医生前曾经救治过类似我父亲这样的病人,您可知道,路神医可有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