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种事总是出乎意料的,谁也料不准,人这一生总不能太顺了。
就如同阿田一直以为所认为的,自家小姐就属于那种过得太顺,需要生活的打压和磨砺。
这才陆陆续续地出现了家里的这些麻烦事。
何况,虽说现在盛世太平,但他们也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对此,小天毛遂自荐,管账先生又正式上任。
开荒,种田,买地,雇农,养蚕,缫丝。
弗陵一一表示:可以。
阿田只是委婉地表示:小姐,您把钱全都给了别人,到时别被骗得山穷水尽就好。
话虽是这样说,盯紧金小天,以防这小子那一天就卷钱跑这任务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对于小天在其后做的这一些,弗陵只是在背后负责出钱投资,至于别的事情,从来不用自己担心过。
每天唯一的任务,便只要照顾照顾和长年,彩衣娱亲。
而这段期间,阿田也收到易公子的第二封来信。
自从去了第一封信后,他就没再去信过,这回很意外地收到对方的来信,势必比较认真许多。
翻看着信函,其中便提及他有路神医的已经去世的消息。
急急忙忙去把消息告知给了小姐。
实际上这件事弗陵早就知悉,还是当初金小天告知的她。
这段期间来,一直不选择跟和常年坦诚,也是不想要将和常年的希望彻底毁灭。
也不知道易仲琛哪里来的小道消息,竟然还把这件事告知了大嘴巴的阿田。
阿田不是喜欢哭哭唧唧的人,却在听了找神医也断了路子这事后,一个大男人竟是红着眼眶,断断续续地说着。
“小姐,那咱怎么办啊?本来就是来找神医的,之前咱听说神医老家也在江南,特地为了他才买了这处院子,如今咱也落地生根了,神医倒是不知去向,这可如何是好?”
她可没有为了特地找神医才买这宅邸的。
从头到尾都只是在为自己将来养老做打算。
可见他这幅焦急的样子,弗陵叹气道:“这里是他老家,人总会有一种叶落归根的想法,就算他去世了,但他可能还有子嗣,或许他的子嗣中就有传承他衣钵的人,就算两则者都没有,天底下的大夫难道就只剩下路神医一个?我爹福泽深厚,会遇到好大夫的。”
阿田声音微微发哽,忙摆手又摇头,“我这,这还不是怕老爷等不及。”
语气陡然一噎,连忙扇打自己一嘴巴,什么叫怕老爷等不及?这不是在咒老爷吗?
老爷现在只是中风,太医也说了不会危及性命,刚才他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也别打自己了,你不过也是一时情急,说说吧,如今你心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一直找不到神医,我们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在这里待着?”
弗陵微微抿了抿唇角,“确实,我也不能耽误着你一直跟着我们父女……”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阿田忙不迭解释,“不管您和老爷在哪里,我阿田一辈子都跟定你们了。”
弗陵点点头,瞧他一副捍卫到底的样子,“那这事就别跟我爹说。”
“这事您是打算瞒着老爷?”
“嗯。”
“我知道了。”阿田一副上战场的警备姿势,“一定不跟老爷说。”
话已至此,弗陵也能来正式处理他的事。
手中捏着书信,是易仲琛写给对方的,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她笑道,“对了,我好像还没问,你怎么跟周仲琛有书信来往?”
阿田倏然一顿,面色讪讪,忙将话题挑开。
“小姐,我上回找到附近有一片池塘,我们带着老爷去钓鱼吧?”
弗陵慢条斯理地将信函撕碎,眉眼弯弯,梨涡露出浅浅的旋。
“别再给我背后动那些小心思,知道吗?”
阿田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嗯嗯。”
“那还要去钓鱼吗?”
“嗯嗯,我现在就去准备。”
好几次,都想将阿田给换了,但多少回,弗陵又勉强着自己同意他留下来。
这次要是不叮嘱对方,也不知道他要跟易仲琛书信来往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好在阿田是个欺软怕硬的,叮嘱了别再被她逮到他和周仲琛来往的证据,否则别怪自己将他重新扔回太原府。
离着院子不远处,山涧沟谷,溪流河网,纵横密布,是钓鱼的所在。
弗陵在湖边垂钓,老和便被安在轮椅上,坐在旁边静静地晒着日光。
小天闲不住,干脆捋起袖子,也下了池塘。
清澈透底的水下还能见到鹅卵石,小天光着脚趟着河水,“这水可真凉,你要不也下来?”
阿田摇摇头,“算了,我就不过去,我还要照顾老爷。”
和常年忽地啧啧,弗陵听到了,撑着下颌回去瞧他眼神里的戏谑。
和常年唇瓣动了动,眼皮子也往上掀了一掀,露出一个白眼。
弗陵领悟,也斜睨了他一眼。
“阿田,你是怕水吧?我好像记得,我们坐船下江南的路上,我们一行人就只有你在吐。”
阿田面色微恼,为了挽回自己的一丝颜面,也让老爷和小姐重新审视自己,更不像真被那个新来的给占据了风头,捋起袖子和裤管,也卖命地下了水。
弗陵瞧了瞧河水里的玩水的两人,“他们都下去玩了,把我的鱼给惊走了,要是再抓不到鱼吃,我要他们好看。”
回头瞧见和常年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