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夏令仪忽然就回了娘家,还是从宋襄瑜口中得知。
宜昌大长公主言语中仍有埋怨她不打一声招呼就走。
但人已经不在,宋襄瑜还一味地给她求情,如此一来更加激怒了她,直说宋襄瑜的不是。
对于国公府发生了什么,夏令仪主仆俩并不知情。
相反的,比起宋襄瑜生活在水深火热,俩主仆倒是每天昏天黑地,日日吃香喝辣,更加不用每天吃饭就先拿着银簪试毒,好不自在。
只是王爷王妃看上去就不太高兴了,时常拿着白眼瞥她。
王爷,“吃了多少年白饭了,如今还不容易送走,又回来吃白饭。”
王妃,“这都快半个月了,后天就是中秋,你再不回去,不怕你婆婆骂你?”
夏令仪这顿饭吃得好好的,却忽然被这样直言不讳地赶回去,心底发堵,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宋襄瑜说了,他会跟他父母说。而且,我又不是一定要在这里长住。”
王妃生气,“你如今都已嫁了人,他父母不也是你父母。”
夏令仪嗤声,“她都不把我当儿媳看,还没过门就派杀手杀我,我对着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朝我下毒手的人,新婚还找各种方式羞辱我,我对她自然没什么好感。”
“可你这样会让女婿一个人在家怎么办?他可还病着呢。”
王妃秉着过来人的份上,对她耳提面命,“就算再怎么置气,但女婿对你也很包容,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
夏令仪瞥了一眼边上的阿杳,想也不想就知道这事是谁说的。
被瞪着无奈,弗陵只好道,“我昨天看到姑爷身边的小厮跟我说,姑爷又病了,哎,姑爷这身体啊,要是旁边没人看着,不知道又得出多少事呢。”
······
夏令仪到底还是拉不下那个面子回去,巧合的是宋襄瑜自己亲自上门来接人。
但面面相觑,却各是相顾无言。
“不是说生病了,不是好好的,哪来的病?”
夏令仪瞅着马车下背脊修长的人,眼神狐疑。
弗陵,“或许是相思。”
夏令仪微微一笑,“阿杳,你要死吗?”
弗陵抿唇不语,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见宋襄瑜要骑马,忙跑到他面前说,“姑爷,小姐让你坐马车去。”
宋襄瑜微愣了一瞬,弗陵已是将他缰绳抓住,催促着人,他这才慢腾腾且带着狐疑和不信地上了马车。
“你上来干什么?”夏令仪警惕地往旁边一挪。
宋襄瑜抿了抿唇,心底知道是那丫头给搞的鬼,扯嘴道。
“别太自以为是了,要不是今天中秋,陛下在宫里要举行宫宴,太后娘娘要我们俩一块去,要不然我也不会来王府找你一块进宫。”
夏令仪蹙着额,“不去不可以吗?就说你生病了,我得在家里照顾你。”
这话听上去怎么就那么娴良淑德?
“你还真以为我们夫妻置气,你回娘家的事没人清楚?”宋襄瑜勉力微笑着,“还想要和离书的话就给我配合着点。”
······
宫宴是在御花园举行的,同时被邀请的还是不少王孙贵族。
镇北王夫妇也在行列中,不过位置与他们相隔得甚远。
席中,夏令仪不太习惯被各位贵夫人给问这问那。
要不是说准备什么时候生孩子,要不就是问更喜欢儿子还是女儿,烦不胜烦。
宜昌大长公主又始终被迫得跟她保持一副婆媳相处融洽的样子,两个当事人都极其不舒服地干瞪眼。
夏令仪道,“阿杳,你要出去走走吗?”
弗陵点点头,扯她袖子,“小姐,我看那头有灯谜猜,陛下设的,有奖竞猜。”
“过去看看。”夏令仪兴致盎然,被宋襄瑜给盯紧了。
“这是在宫里,你们消停一会。”宋襄瑜看着御前,端茶浅浅而抿,“太后正在看着我们呢!”
夏令仪心底恹恹,托着腮,白雾聊赖地喝着果子酒。
“这外头都传你文采不错,还说什么你要不是生病,科举夺魁都有可能,可我也一直没瞧见你做什么诗词歌赋,该不会是虚有其表?”
宋襄瑜禁不住冷笑着,“你文采好你去猜灯谜啊?”
夏令仪微微笑,“你还真以为我在边疆的那些年就没读过书是吗?”
宋襄瑜哦了一声,揶揄地看着弗陵问,“你家小姐读过书啊?”
弗陵,“小姐,既然姑爷自诩文采卓然,那我们就让姑爷去猜灯谜吧?”
······
御花园有处九曲长廊,绕着湖曲折环绕,一直蔓延到亭中央,廊两边都有悬着红色的灯笼,灯笼下系着一张彩色的纸条,上面写着字谜。
宋襄瑜果然不负文采卓然的称号,不过刚看一会灯谜,就把谜底给猜了出来。
“这些对我而言不过轻而易举。”
瞧着这一群无知少女被簇拥起来的宋襄瑜,夏令仪嗤之以鼻,“有什么了不起的,也就蒙骗无知少女。”
说是这样说,但要主动认输却不可能。
“阿杳,快点啊,他都要把灯谜都猜光了,你今天不管怎样也必须给我猜一个。”
“小姐,您也太高看我了。”
“我从小到大,只要遇上授课先生的课,我就逃课,我肚子里有多少墨你是知道的,但我不能输给他你知道吗?”
“......”
弗陵倏然看到湖面上一盏竹竿上,悬着的一盏灯笼在月色中,她抬了一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