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不过还只是镇抚司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鬼使神差的,竟将那孩子放走。
如今,经年已逝,时过境迁,自己好像做错了决定。
······
他大步朝她走来,目光沉沉浮浮,如狼般尖锐危险。
又来了又来了,都说自己没拿他东西了到底还有什么放不下?
弗陵微微笑,“我送去给你的是十全大补汤还好喝吗?”
裴钺眉心处微拧着,一直不太理解她忽然送这东西来是什么缘故,可后来......眼前这人实在狡黠,他会心一笑,“一般。”
其实是不错,但未免这丫头太过嚣张,得不时地打压她的锐气。
“那您今儿这是......”
“绑架。”
又来这招?玩不腻吗?
弗陵想往后退,却又仗着自己就是国公府的地界,而且裴钺现下的服饰,显然不太想让他的真实面貌公诸于众。
她并不怕他敢在这里动手,双手环在了胸前,脚尖点了点地,颇有些狗仗人势之嫌。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只要我喊一声小姐,她就会来救我。”
裴钺头轻点了点,“我知道,夏令仪武功不错,但于我而言,不过是初生牛犊。”
弗陵嘴角抽搐了两下,“我家王爷可是叱咤沙场的镇北王,事不过三,你要再敢绑我,休怪我家王爷对你不客气。”
裴钺深眸微侧,鼻梁往左侧偏移着,余晖在他鼻梁上洒过一道影子,竟是笑了。
“狗仗人势。”
“......”
“何况他与我,不分高下。”
“......”
还有谁能比他更不要脸?
弗陵语噎,摊了摊手,无奈地笑,“你厉害,你最强,全天地下就只有你最聪明,可以了吧?”
裴钺点点头,神态一本正经,“你知道就好。”
弗陵忍不住想笑,嘴角弧度微微往上扬了扬,“聪明哥,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裴钺一顿,眸光泛过些许深意,“你叫我什么?”
迄今为止不过也就见了三面,他从未表明过自己是谁。
弗陵也佯装迟钝,也不表露出自己早就识破他是谁。
“你从来没说过你叫什么?”
裴钺擦肩走过,偏头,笑说,“救命恩人。”
弗陵故作不解,嗤笑着送走他,可目光随着他背影消失在瞳孔中后,敛下嘴边的笑意。
“回去后,仔细提防着点国公爷,别怪我没提醒你。”
“什么意思?”弗陵蹙额。
身后已没了任何人的身影,静止得连一丝风都没有。
她低着头,一寸一寸地挪着脚回了屏澜院,这才瞧见自己紧握成拳的手,已经泛出了密集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