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不知道他这前后两幅不一样的口吻到底什么意思,见他如今郁沉的眼神,忙顺着他的脾性来。
“踏雪平时傲娇得厉害,不是认识的人都不能去碰它,就算是一缕毛它都要跟你急,就算是我也一样,可那夏姑娘怎么可以说骑走就骑走?肯定是夏姑娘使了什么巫术。”
踏雪是他坐骑,平时都视若珍宝地宠着惯着,如今被人给抢走了要不生气那才不叫他呢!
阿木脚步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忙道,“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把踏雪要回来?”
裴彧道,“现在宋夏两家到什么程度了?”
话锋忽然一转,这又是让人琢磨不清头脑。
阿木忙不迭道,“宋家已经让府兵将镇北王府团团包围起来了,只剩下一个偏门供王府内的人出入,但宋家也还是派了人在那处进行严苛的检查,至于王府内,则是安安静静的,这些天来按兵不动,吃的喝的都从那个偏门进出,除了出入不便外,好像也没有任何不同。”
阿木又想起一事,说道:“据说王府被围第二天,还麻烦宋府府兵去给他买醉春风的西湖醋鱼。”
当然,宋府的人无缘无故被使唤,心底哪能没有疙瘩。
可宋府的人,一整颗心始终吊着,又怕镇北王使出什么阴谋诡计,还是憋着一股气去给对方买西湖醋鱼去了。
而镇北王的的确确是存着狡诈的心思的,这不,连钱都不打算还给对方。
阿木绘声绘色地讲解着外头发生的这一切事情。
裴钺则是目光微顿,看到阿木手上拿着的女子首饰。
阿木手颤抖了一下,忙解释首饰来由。
“也就是三天后,踏雪才能回来。”
裴彧眉心深锁,伸出手,阿木自觉地将这东西递了出来。
他取走镯子后,“回去吧。”
阿木忽觉手上空空,道,“这个时候回去,您不是要拿东西?”
裴钺轻挽唇角,“她说那个鞑靼人已经将东西给别人了,我就信她那么一回。要是她敢说一丝假话,决饶不了她。”
“可夏小姐这回回去,怕是难逃宋府虎口,我们是要作壁上观还是……”
裴钺脚步不过一顿,便将面具覆在脸上,已然整装待发,“谁知道呢?”
谁要能知道,到底是难逃宋府虎口?还是宋府自找没趣?
······
镇北王被兵围城下已有三日。
宋府宣称若不将新娘交出,便不撤兵。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连皇宫都颇为震动,奈何宋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命根子,不为他拼命还能为谁拼命?
弗陵千辛万苦回到王府后,却赫然瞧着自家那位安逸的王爷还在廊下逗弄着自己心爱的雀鸟,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
凉亭下,府内那位闲情逸致地吃着糕点的王妃,不时地同婢女谈论起京城那家戏子唱腔好听,说笑声传遍四下。
没有人人自危的危机感,更多的是一种闲适自然。
弗陵不自觉地按了按额头。
他们倒是镇定,果真是真正见识过疆场上大风大浪的人。
“王爷,王妃。”
弗陵脚步微踟躇,低着头,双手递出刚才一路从院子中走来时捡起的枝条。
“阿杳回来负荆请罪。”
当年若不是镇北王夫妇收留,自己很难活到这一天。
十六年的养育之恩,却换回的她这一个逃婚,待嫁的馊主意。
如今致使如今兵临城下,她真不配王爷王妃对自己这般好。
镇北王错愕地盯着她瞧了又瞧,连最心爱的雀鸟也不顾了。
“阿杳,你可真是......”镇北王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
正当弗陵准备接受呵斥时,却听他道,“既然跑了,怎么还回来自寻死路?”
弗陵:……
王妃也是急道,“令仪还没回来,你怎么就回来了?她一个人会北疆怕是无法好好照顾自己,趁着现在他们还没发现你,你快去找她。”
弗陵:“……”
是的,她差点忘记镇北王一家的脑回路都不正常。
“不过,王妃您怎么知道我和小姐密谋的这些事......”
王妃不禁一叹,微蹙着额心看她。
“你们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肚子里能藏什么鬼心思我能不知道?”
“从圣上下达赐婚那天起,你俩就一直神态怪异,躲在房间里好几天都不出来,按着令仪平日里那个自在随性的态度,她能同意这种被安排的婚事?”
“不过你既然走了就走了,怎么又回来了?这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弗陵抿唇,欲言又止:“我怕……”
镇北王抚着嘴边的络腮胡,笑了笑。
“阿杳啊,你还真是没你家小姐对咱王府有底气,外头那些人就算围得再多,有再森严的铜墙铁壁,但哪又有什么能耐?真以为能抵挡得了咱府内后头的暗卫,就算平时养的那些暗卫再不济,那不还有本王呢?”
弗陵勉力笑笑,“我……”
关键是所有人都能够自信昂扬地应对着后续麻烦,偏偏出了自己这个拖后腿的。
“不好了,王爷,王妃,小姐去宋家自投罗网了。”
恰在这时,小厮从门外急匆匆地跑入。
弗陵心思微紧,忙跟王爷王妃解释,“之前我跟小姐说好了在城外会面,但她走前先跟我说过,如果她见不到我安然从宋府逃出,她就会回去找我。”
小厮急得猛吞了几口唾沫,“不止呢,关键是咱小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