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南觉卿病愈归家,是件意外之喜。
南松衡靠坐在藤椅上,眼眸微微眯着,跟边上人的说起这家里一连串的事时,精神矍铄,笑得也合不拢嘴。
“自从罗裳嫁给九卿后,家里的喜事一桩多过一桩。我病好了,觉卿也醒了,还得了喜欢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乖孙。”
陈瑶莲漫不经心地掀了掀唇,“别什么事都往他身上推好不好?”
“我要是证明这是罗裳给我们家带来的福气,你是不是就不会泼冷水了?”
南松衡指腹中捻着一张福利彩票,“我听说罗裳之前中了一千万的事,昨天也让罗裳去买了张彩票,你猜,这会不会中奖吗?”
陈瑶莲瞟了他一记眼刀后,懒得理会老头子的这种痴心妄想。
“不过就是运气罢了,十三亿万分之一的机会,她就是刚巧买到了,若她这次再中,不太可能,但若真的中了,不管中多中少,我就认了。”
陈瑶莲置之一哂,“何况就只是一千万。”
对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或许只是一件礼服一颗钻戒的钱而已。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们都得帮我记下来。”南松衡催促着众位来探望自己的老友。
周围人都笑笑地应下。
等客散后,南松衡还在一直唠叨,听得陈瑶莲心底厌烦得厉害。
而且自从那回企图破坏掉罗云今入祠堂的计划破灭后,更是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担心事情败露。
但好在那个人嘴巴够严,要不然南九卿也不会一直没来找她麻烦。
只是人始终在南九卿身上,就以为把柄始终被人捏于手心。
院落外有车轱辘的声音。
南觉卿进来的时候,还需要靠人从轮椅上扶起来,搀着他坐到椅上。
“爸,小妈。”
陈瑶莲恍然惊醒,怔怔然地看了他一眼。
“觉卿来了。”陈瑶莲让人挪椅子,让他坐下来。
南松衡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脸上无喜无怒,“还没好透,就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就你这样不良于行,还出来随便乱走,要是哪里磕着碰着了,到时还不是麻烦护工。”
南觉卿面色微微僵了僵,难以想象父亲会是这幅态度。
“我叫他过来的。”
陈瑶莲弯唇浅笑着,看向南觉卿道,“我来就只是问他一件事而已。”
南觉卿也配合地点点头,“小妈,您尽管问。”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罗裳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南觉卿微顿,少顷,抿着唇道,“是答倚霜。”
“不可能,多少双眼睛看到了......”陈瑶莲倏然一变,怒道,“是不是九卿让你说过什么?”
南觉卿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我当年喝上头了,但还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因为误认错了人,把罗裳看出了答倚霜,对她动手,是我不对。”
南松衡冷笑,“的确是你错了,你活该被砸,知不知道这些年你害惨了多少人?”
“九卿因为欠疚一直照顾你,罗裳呢,被迫流落国外,生孩子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亲人照顾。”
南觉卿微微一愣,“孩子?”
“你怕是还不知道。”南松衡说起云今时,整个人便温柔得不像话,“你弟弟已经有孩子了,叫云今,比呈旭小一岁,你不知道,自从云今来了咱家后,家里一直喜事不断。”
老爷子指着院外,“我醒了,你也醒了,外头的槐树开花了,我这刚买的彩票,就等着中奖。”
陈瑶莲看着老爷子眼下的欣慰,心底一个劲地发紧。
管家忽然急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张白纸。
“老爷,中奖了,中奖了。”
“中了多少?”
管家讪讪:“一,一百块。”
南松衡面色不虞,扁着嘴道:“怎么这么少?”
管家安慰:“您这是第一次买彩票,能中奖,这气运是多少人比不上。”
南松衡还是气,像个老小孩一样胡闹:“可罗裳第一次买彩票就中奖,还中了一千万,为什么我就差这么多?”
······
陈瑶莲推着南觉卿的轮椅往花园外走。
“你也看到了,他如今就是这一个老顽童,眼底心底,除了罗云今外就没有旁的。你难道还看着不管不顾?”
南觉卿苦笑,“蔚蓝,当年把我弄得昏迷不醒,难道你们就一直不管不问?”
陈瑶莲抿唇道,“就算不为了自己想,也要为了呈旭想。如果你愿意把当年的实情据实以告,想要对付如今已然外强中干的蔚家,不过是时日问题。”
南觉卿放在大腿上的手心微微紧攥了起来,“可我这心底一直藏着怨,消不去。”
“你想要什么?”
南觉卿攥起的手松了一松后,“当年蔚蓝本来死皮赖脸要嫁给我,这些年又被退了两次婚,现在已经年龄大了。”
陈瑶莲恍然,“是啊,我们南家不要的,也没人敢娶。”
······
南觉卿跟蔚蓝结婚了,因为是二婚,婚礼极简。
罗裳听说了这事,无言以对。
“她怎么会心甘情愿?”
南九卿正翻看着文件,“我大哥给了她家一笔融资,化解了当前的破产危机。”
“原来是卖身救父。”罗裳翻了一下白眼,双手托着腮道,“你怎么也不阻止?现在大家都在一个家里,你不觉得看得遭心。”
南九卿闻言一笑,“不觉得啊,我们回我们自己的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