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窗户全开着,明窗净几。
弗陵探过头去瞧了瞧头顶上的雕栏玉砌,转头瞧了眼不远处的亭台楼阁。
托着腮帮,静静地享受着月光浴。
“南松衡,我回来了。”
有人从外边进来,是罗云今,后面挂着个小尾巴,但被他强硬地把人给挡在了门外。
弗陵瞧出是李惠穗那小丫头片子。
实则在两天前,罗裳和南九卿便已经在巴黎举行的婚礼,当时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今天这一场婚礼,不过是走个过场,给那些爱看好戏的人瞧瞧,顺便,收收份子钱。
不过,罗云今被帕担任花童的角色,和李惠穗一起。
罗云今一开始是千百个不愿意的,但在罗裳和罗云今强烈的要求下,他无奈地上了妆。
弗陵瞧着小小年纪便长相妖孽的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当初便是因为罗云今的一滴血,让她得以显形,模样更是与他如出一辙。
原本得跟罗裳结契,但因为身上已经和罗云今束缚成了一体,最后只能作罢。
“哥,我们去玩吧。”
“不去,外面有疯子。”
“哥,我无聊,我不像在这里待着。”
······
今天的婚宴,真是给了众人一个巨大的惊喜。
“为什么忽然变成那个女人?”陈瑶莲怒捶着桌,愤怒地看着他。
“难怪你忽然同意结婚,难怪问你婚礼该怎么安排你都不反对,合着今天到场的宾客都知道,就我这个做母亲的是最后一个得知?”
南九卿淡淡地笑,“本来就是我的婚礼,和谁结婚难道我还不清楚?”
陈瑶莲心口的火气上了头,眼前一花,她往后靠了靠,抚着自己额,“松明,你是不是知道?”
南松明被她看得无奈,只好道,“九卿说了,他和罗裳多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只是一直缺个婚礼,这次,只要能给大哥冲喜就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可蔚家和我们南家本来就有一段婚约在,已经连续两次毁了约定,你是要让我们南家名誉扫地?”陈瑶莲震怒。
南松明叹了口气,说,“说起来,当年两孩子正在谈恋爱,只是因为这一段联姻在,他们才迫不得已,断了这么久的联系,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
“而且,蔚家迫不及待地要把女儿嫁进来,还不是因为蔚家的公司面临巨大的债务危机,想要我们把南家拿钱去填他的空缺。就算真的要履行承诺,罗裳也是他蔚家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选罗裳?”
说罢,朝南九卿看了一眼,眼底溶了呵呵的笑。
当年南家老爷子被蔚家老爷子在战场上救过一命,两杯烧酒一上头就许下了这么一个婚姻。
之前被南觉卿毁了婚约,蔚家落了面子,后来蔚家就提出来让南九卿继续接手这桩婚事。
可南九卿不愿,但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没有能力说不。
而今时过境迁,他已经能够做到等事情办好后,再告知其他人。
南九卿说,“今天蔚家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们难道有说任何不满吗?”
南松明也是微微蹙眉。
这一点,倒是奇怪了?
蔚家那老狐狸最是狡诈,这次怎么半声埋怨都未曾听他提起?
陈瑶莲坐在椅子上,喘息急促。
“就算蔚家承认罗裳的身份,但罗裳把觉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关凭这一点,我就不能让她进我们南家的门。”
南九卿眉梢几不可查地扬了扬,如清风朗月的脸上,唇角微微翕动着,正想要说话,忽然间......
“呦,人还挺齐。”
南华清也不叩门便进来,言笑晏晏地朝着南松明走来。
“大伯,我找你呢,你请的哪叫什么风水大师,冲喜真的管用?老爷子竟然醒了,改天把那风水大师介绍给我认识可好?”
······
南松衡醒了,说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那神秘的冲喜习俗。
只不过等家庭医生检查过他身体后发现,南松衡不仅仅身体一切如常,而且也能开口说话了。
一个多年前中风偏瘫患者一朝清醒,算是医学史上的奇迹。
陈瑶莲听说他苏醒后,便疾步去了他的房间,却见到他和一个小孩子相谈甚欢。
“你叫什么名字?”
“罗云今。”
“你妈妈是?”
“罗裳。”
陈瑶莲眸光冷冽地落在罗云今身上,眸色渐凛。
“老爷怎么醒的?”
罗千兰小心翼翼地觑她眼色,“说来也是奇怪,当时医生来时,房间内就只有这小孩子一人。而且,医生预判,爸是看到这个小男孩后,被刺激之下,恢复清醒的。”
南九卿和罗裳相继赶往南松衡的房间,此时几乎所有的人都相信是罗裳带好的好运才让南松衡清醒,毕竟,连医生都没能解释这个医学上的问题。
罗裳瞧着罗云今被南松衡叫到跟前,心底隐约有有些担虑。
“云今,发生什么事了?”
南松衡抬眼瞧她,微微眯了眯眼,“是你的女儿。”
罗裳抿了抿唇,将罗云今拉在身前,“云今是男孩子。”
罗云今看着站在南松衡跟前的妹妹,眉心微紧。
刚才,是云兮非得拉着他一块,偷跑进这个房间,看这个男人。
然后,妹妹捏着他的鼻子,骂他一句老不死,等到老头子喘不过气后,妹妹才开开心心地松手。
可笑的是,老头就这样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