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木杨凿墙的时候,单雄信来到了疾患司。
“单将军,令郎这是怎么了?”
甄维正在品茶,见单雄信带着孩子来看病连忙出门相迎,语中尽显关切之意,单雄信可是王世充最器重的大将,甄维不敢怠慢。
同时也好奇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的,这么大的将军怎么来疾患司看病了。
疾患司平时很少有高官来此看病,若不是巢元方要求单雄信也不会来此,在他觉得这里都是些年轻的医人,治一些皮外伤或者小毛病还可以,真正患病还得找太医署或者民间名医。
单雄信看都不看甄维便在院中喊道:“哪位是李医师?快请李医师!”
甄维诧异道:“哪有什么李医师啊,我们这里有吴医师,王医师,沈医师,杨医师,就是没有李医师啊。”
“可是巢太医让我来这里找李医师啊?”单雄信没记住李木杨的名字,只记住了李医师这个名字。
甄维眼睛转了转便明白了,看向吴助教。
吴助教连忙道:“单将军请放心,我们甄医博亲自为令郎诊病,还用什么医师啊,快快将孩子放下吧。”
单雄信也是心急只好让仆人将孩子放在地榻上,打量了一遍院中的那些医人,便道:“甄医博,那你就快给看看吧,这孩子...”
甄维抬抬手做出噤声状,三只手指按在孩子的手腕上,片刻,解开孩子的衣服趴在胸口听了听,小男孩猛烈而急促的咳嗽着。
“是不是喉咙很痛?”甄维问道。
男孩点头。
“没错,阴虚喉疳症,由肾液久亏,相火炎上,消烁肺金,熏燎咽喉,肿痛日增,单将军不用急,三服金银花汤即可见效,同时配以按摩即可。”
甄维说完便开始写药方,同时喊来一名按摩师,叮嘱道:“天突穴中指点按一百,取坐位按肺俞穴一炷香...”
单雄信也是迟疑,巢元方说是很重的疫症,而甄维却说是小病,作为父亲还是希望儿子得的是小病,便由着甄维的方式诊治了。
按摩结束后,汤药也熬好了,滚热的汤药端了上来,甄维为表诚心亲自给孩子喂药,还叮嘱道:“有点热,经过喉咙会有点疼,没关系,一定要趁热喝效果才好。”
一勺汤药入口,小男孩强忍着咽了下去,就在经过喉咙口时又是一阵咳嗽与疼痛,小男孩顿时抓着喉咙打起滚来。
巢元方在太医署内着实忙活了一阵,多数都是在交代事情,告诉孟医监五日内不会再来太医署,并叮嘱多备金银花,一旦皇城内出现发热咳嗽的病人必须谨慎对待。
孟医监听得此话便明白了什么,担忧的问道:“怕不是有了瘟疫?”
“眼下还不好说,防患于未然吧。”
随后巢元方拉了一马车的草木灰出了皇城直奔疾患司。
在他到达疾患司时,孩子的病情已经再次恶化,孩子捂着喉咙几乎无法呼吸了。
“你做了什么?”巢元方按住孩子的双手质问着甄维。
甄维也是没想到病情会恶化的这么快,他原以为按摩之后一副药就可以缓解病情,没想到药只喝进去一半,孩子就无法下咽了,而且已经出现呼吸困难的窒息症状。
这才紧张的告诉了巢元方治疗的办法。
“胡闹啊,你可知这是什么病?这是锁喉风!”
巢元方话音刚落,甄维脸色顿时白了,身旁的医师都是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他们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外感风热灼伤咽喉,没想到竟然是疫毒所致的锁喉风,这可是会传染的要命病。
“李木杨呢?我不是让你找李木杨吗?”甄维问向单雄信,又看向四周没见李木杨的身影。
“他...他说这里没有李医师!”单雄信指着甄维道。
“胡说,快去喊李木杨!”
巢元方大喊道,一名医师知道情况严重,未等甄维发话就跑向库房。
单雄信此时忽然明白过来,孩子的病就是被甄维给误诊了,而且明明有李医师他却不请,顿时火冒三丈了,指着甄维大骂甚至想要动手打他,众人连忙拦着单雄信。
单雄信也不矫情,跑出疾患司就从马车上拿来他的寒骨白,那是一把重达七十多斤的长枪,挥舞起来风声都刺耳。
这下子,众人都不敢拦着了,纷纷让开,空出了甄维。
甄维腿一软跪在地上喊道:“我大伯是甄权啊...”
单雄信也是毫不含糊,他当然认识御医甄权,但在他心里,就算你爹是王世充也没用的,他的儿子就是他的命,手中长枪一抖直接顶向了甄维的喉咙。
“李医师来啦!”
就在甄维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单雄信的枪尖停在了甄维的咽喉处。
只是当大家顺着声音望去时,又都是一脸诧异。
就见此时的李木杨蓬头垢面,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碳灰,如同掉进了炉子里。
“我不是医师,我只是医工,我可不能给人诊病的啊,你们找错人了吧...”李木杨一边被人拉着一边连连摆手做出惊讶状。
“李木杨,哦不,李医师,我错啦,您现在是医师了,快看看这孩子吧...”甄维见到李木杨如同见到了救星,双手抱拳跪地哀求着,若不是枪尖还顶在喉咙上他就爬过去抱李木杨大腿了。
李木杨根本没看他一眼,而是看向了巢元方身旁的孩子。
巢元方也明白了,这个甄维果然难为了李木杨,但此时也不是责骂他的时候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