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洛阳那边还没有传来豆卢达叛逃的确切消息,但黄金劫案的屎盆子结结实实的扣在了豆卢达的头上。
损失了二十万石粮食,五千两黄金,还有一些珍玩字画,虽然值钱,还不至于动摇王世充政权的根基,而皇宫内外的紧张情绪一时间也难以消去。
王世充心疼那些字画,便将怒气撒在了别的官员身上,他认为豆卢达偷走金子叛逃,同时段达被刺,说明豆卢达和城内的贼人是一伙的,他们帮助了豆卢达偷金子,还暗算了段达,只是这些人是谁还不知道,但王世充怀疑其他官员还有同伙,所以需要清查。
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外人了,只相信王家的这些人,所以也开始逐一回收权利。
越是这样,官员的心就越散了,对于这种做法,王世辩不赞同,但也劝说不了王世充。
而王世辩毕竟是心思缜密的人,回想起这些事时,总觉得奇怪,以他对豆卢达的了解,他的脑子策划不出来这么缜密的案子,他的胆小怕事的性格也办不成这种大事。
那么身后一定还有一个高人指点,而这人还在洛阳城,这才是最可怕的。
此人到底是谁?
洛阳城一百零三坊,即使每天都有想办法逃亡出城的人,如今人口数目依然庞大,百姓、流民、奴婢、胡商、加上军队足有七十多万,想找出这样一个人实在太难。
既能运筹帷幄,又能沉得住气,在洛阳城的某一个角落,做一名默默无闻的人...
王世辩想着他所认识的人,会不会有这样的人,渐渐的,一个人的容貌便进入了他的脑海,因为眼下王世辩最佩服的人只有这一位,就是李木杨。
随后王世辩猛然想起最后一次见豆卢达时就是在东宫的婚宴上,而那时候李木杨也在,似乎还与豆卢达说过话。
这只是其一,其二,李木杨送酒带了二十人,还有一百个酒坛子,这些足以成为偷运金子的人力和器具了。
其三,他第一次见李木杨就是怀疑他是李唐斥候,虽然后来证明李木杨不是,但毕竟李木杨从城外回来的那天,就是与李唐斥候同车过,虽然他带路找到了李唐斥候,可是谁能保证这不是苦肉计,救丫丫也是一个计谋,也是为了接近自己。
再有,李木杨前段时间还有劝说自己造反的意思...
王世辩越想越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了,李木杨越来越可疑了。
假设都是李木杨做的,那么五千两黄金很有可能还在洛阳城,因为李木杨开了个酒坊很缺钱,没必要将金子送出去给罗士信,再有,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在皇家来说五千两不算多,可是对于一名将军,五百两金子就不是小数目了,罗士信至于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两吗?而且这根本是不靠谱的条件,因为运出去五千两金子的风险是很大的!
所以王世辩怀疑,豆卢达顶多给罗士信几百两,多数的金子还在洛阳城,如果真是李木杨策划的,那么就是被李木杨藏了起来。
五千两金子也不是那么好隐藏的!
想到这里,王世辩连忙喊来王弘烈,随后二人分别带领一百人兵分两路,王世辩直奔洛神酒坊,王弘烈则去往悲田坊,同时又让人包围了陆家。
狡兔三窟,李木杨再狡猾,也无非就是这三窟了!
洛神酒坊内,一辆救护车还停在那里,卫兵先是封锁了酒坊的大门,不许任何人出入,随后便对救护车进行检查。
车上堆积着上百个酒坛子,看样子还没来得及卸车,卫兵们七手八脚的将酒坛子扔下车,逐一检查,偶有酒坛子碎裂的。
酒坊管事廖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酒坛子是花钱买来的,在一旁小心提醒着:“将军啊,到底怎么了啊?这些酒坛子都是新买的,三十文一个啊...”
王世辩瞪了他一眼,廖泰便连忙闭上嘴。
酒坛子都是空的,便对酒坊内所有房间和库房进行检查。
酒坊内所有人都被驱赶到院子中间,被逐一盘问,问谁昨晚去了东宫送酒,那些酿酒的小工便看向护院的二十来人,随后这二十来人就被围在了中间。
王世辩二话不说便将刀架在了一人的脖子上,这人就是黑豹,王世辩的眼力还是很厉害的,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护院的头子。
“说吧,金子藏在哪了?”
黑豹双腿颤抖着,掏出一串铜钱道:“这位将军,我只有铜钱,没有金子啊...”
“还跟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们偷走了皇宫内的金子,也只有你们能运出那些金子!”
“冤枉啊,我就算穷死饿死也不敢去皇宫偷金子啊,将军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啊!”
黑豹说着就坐在了地上,腿软的已经站不住了。
王世辩挥刀就要砍下去,刀刃还没落在黑豹的脖子上,黑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王世辩蹙了蹙眉,再看向杀陀,杀陀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贫僧虽然还俗,但还谨遵佛祖教诲,不杀生不劫盗,哦,对了,就是贫僧救了段尚书,段尚书似乎也应该给我谢礼的,当然了,我不该收谢礼,可是,我不收又怕他不高兴,出家人慈悲为怀,怎能让施主不高兴呢,可是,总不能你给我,我就一定要吧,可是,你不给我怎么知道我不会要呢,对了,将军,您可知段尚书何时给我谢礼啊?”
王世辩翻了个白眼。
很快,搜查的卫兵来报,各个房间和库房都搜查过了,粮食也检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