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陆家后院的小屋内。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小姐虽然受到些惊吓,却也很冷静。”
谭五讲述了王玄应拦截陆元子的经过。
一旁的陆士季垂目不语,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如同陆元子不是她女儿似的,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有多担心自己的女儿。
杨侗手握暖炉听得有些意犹未尽,问道:“这么说那四个假太监是哥哥安排的了?”
“是自称洛水四虎的哥四个,李公子治好了他们奶奶的眼睛,此事做的很隐秘,不会查到他们头上。”
“这一招妙啊,关键时刻利用了韦尼子,这是谋略,哥哥是个擅于谋略之人,真是太好了,”杨侗越说越激动,“陆公,你说哥哥是不是有皇爷爷当年的风范?”
陆士季躬身道:“是,还有元德太子的仁厚。”
提到元德太子,杨侗又眼泪汪汪了,看向屋外的夜色,陷入往事之中。
陆士季看向谭五手臂上包裹的医布,知道这是救自己女儿时受的伤,杨侗可以不关心,但他总得关心一下,见杨侗没什么话要说了,这才关心的问道:
“谭管家,你手臂伤势如何?”
“家主放心,只是小伤,小姐已经给我止血包扎了。”
“嗯,这件事已经惊动了朝廷,王玄应短时间内也不会再胡来了,你也好好修养吧。”
这段时间的确把谭五累的够呛,主要是神经总是紧绷着,眼下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王世充原以为太子在抓反贼,动用了狼烟,谁曾想,却是在抓个女人,将皇家的脸都丢尽了,王世充一怒之下将王玄应禁闭在东宫,在纳太子妃之前,不许他离开东宫半步了。
“还有一件事,老奴想禀报主上。”谭五又道。
“什么事?”杨侗扭头急问。
“公子好像在和张昊做生意,似乎很赚钱。”
“他很想赚钱吗?想赚钱还当什么医人?”杨侗不解。
“老奴感觉公子是在屯粮。”
“屯粮?一个悲田坊用得着屯粮吗?”杨侗和陆士季都感到意外。
“还有一事。。。”
“谭五,你就不要吞吞吐吐的啦,你都知道什么一起说出来。”
杨侗急了。
“是,公子似乎还想买地皮,将悲田坊扩大,他每天都在画图纸,似乎在筹划一个很大的建筑,也找过一些工匠询问,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或许也是因为钱不够。”
陆士季听到这里,茫然的看向谭五。
杨侗也是怔了怔,抬眼看着虚空,片刻,拍腿道:“是了,是了,我知道哥哥在做什么了,哈哈!”
杨侗猛然间站了起来,虚弱的身子晃了晃,陆士季连忙上前搀扶。
“陆公,你知道吗,这叫什么?这叫什么?”
陆士季摇头。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哈哈,这才是我们杨家的人,做大事的人!”
杨侗挥舞着双臂,片刻急道:“陆公,朕还有多少钱,都给我哥哥送去,帮他划地为王,招兵买马!”
“还请主上冷静,如果真是那样,咱们剩的这点钱也是杯水车薪。”陆士季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觉得此事未必如此,不过他也有些看不懂李木杨了。
“哎!”听到钱不够杨侗也是愤慨,大隋国库都被王世充霸占了。
片刻,喃喃道:“可惜找不到皇爷爷留下的宝藏,否则一定能匡扶我大隋王朝啊”
杨侗清晰的记得杨广在去江都之前的那夜,将他叫入寝宫,让他留守洛阳,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当时杨侗十三岁,也没把那些话当回事,然而,隋亡之后,杨侗再回想那夜的话,这才明白话中的意义。
别人都以为杨广去江都是寻欢作乐,而杨侗明白,根本不是那样,杨广三征高句丽,每次都是御驾亲征,他不是贪图享乐之人,但也是因为战争,大隋人心涣散,杨广感觉到大隋江山危在旦夕,也不知他是如何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江都有一天外来物,可以逆转乾坤,所以这一次他是江都寻找奇物的,走之前也告诉杨侗,大隋留有宝藏,一旦出现意外,他会让人告诉杨侗宝藏在哪,只是,直到杨广驾崩的消息传来,也没有人告诉他宝藏在哪里。
每每想起此事,杨侗便觉惋惜,天下之大上哪去找回大隋宝藏,而皇爷爷所说可以逆转乾坤的奇物又是什么啊?
。。。。。。
“我是谁?”
悲田坊的屋内油灯昏暗,海棠坐在桌旁看着桌面上的包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