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深夜,总给人格外舒适的感觉,既没有白天的骄阳似火,也没有傍晚的余热让人烦躁。适宜的温度,丝丝的凉风,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
打更的梆子声音穿梭在街上,而此时一匹疾驰的骏马从打更人身旁呼啸而过。还未看清,人已经渐行渐远。
康王府的大门突然传来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哎呀,谁?招魂呢!”
被敲门声惊醒的家仆脾气显得有些暴躁。
“李侍卫!出什么事了?”家仆一看是王爷身边的侍卫,便预感不妙。
“王爷呢?”李侍卫一脸焦急。
“已经睡下了。”说着家仆快速地将门关上后,同李侍卫一起匆匆来到终南轩。
“王爷……”韩北在门外喊道。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已经被打开。
“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郡守出事了。”李侍卫回道。
王爷眉头微蹙,“怎么回事?”转而,他走进屋里。韩北和李侍卫也跟着进去。
“今天晚上我们行至一处客栈时,便想着停下来休息一晚再赶路。却怎么也没想到,有人给郡守下毒。当我们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你说你们怎么回事?一个人都看不住!”急性子的韩北一听,瞬间怒火中烧。
“属下失责,请王爷和韩总领处置!”李侍卫低下头。
“韩北,走,去看下。”
“王爷,要不等天亮些再走吧。”韩北担心道。
“无妨。”
说完,一路人上马,向城外疾驰而去。
“王爷!”
天亮时分,众人看到王爷,并没有感到惊讶。
“人呢?”
“还在房间。”一位侍卫回道。
“走。”
于是,众人直至郡守所在的地方。
房里除了两名官兵守着以外,还有一位大夫。
王爷看了看郡守。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生命体征,七窍都伴有一点血迹。除此之外,倒是有一点比较诡异。从郡守的脸上并未看出中毒之后有痛苦的狰狞,反而还带着一丝的笑意。
能逃过一群高手的眼睛下毒,想必来者并不简单。
王爷沉默不语。
“王爷,郡守中的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毒药,叫作色味散。”张大夫说道。
张大夫乃是大齐境内医界的翘楚,他因仰慕王爷的威名,所以毛遂自荐,入了王爷麾下。此人不仅善于治病,同时还很懂毒药。因为医术精湛,再者为人冷漠,人送称号“邪医圣手”。
“色味散?”王爷看着张大夫说道。
张大夫点头道:“没错,是西域的一种奇毒。此毒药是由一种罕见的花作为主要成分。这花常年长于陡峭的悬崖上,并且只在冬季开花,所以被称为‘悬崖之娇’。它不仅花瓣是白色的,就连花蕊也是白色,屹立于绝崖之中,颇有一种孤高冷傲之感。此花藏有剧毒,用其配上其它毒草制作而成的色味散,无色无味。将它溶于水中,连银针一时也不能测出毒来。若让人吞下,丝毫也感觉不到异样。它的可怕之处还不止于此。这种毒药人一旦吞下,并不会痛不欲生,反而会让人产生一种幸福的幻觉,直至死亡。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脸上会出现笑意的原因。”
“王爷,难道这是凛国派人做的?”韩北问道。
“未必。”张大夫接道,“此毒药虽然来自西域,可是外人费一些工夫,也是可以弄到的。所以韩总领说是凛国所为,还为时尚早。只不过……”
“不过什么?”韩北问道。
“只不过是凛国人的概率大些。”
“好啊!没想到这秃噜子还是个通敌卖国的货,死了也活该!”韩北指着骂骂咧咧。
众人望向韩北,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想到了“通敌卖国”上。
韩北发现不对劲,放低了脑袋挠了挠头转而说道:“那这下不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也未必。”这次是王爷开口。
“有人这么怕他入京,竟对一个将死之人提前下手,正好证明了他身上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事情远不是表面上的简单。”
说完王爷陷入沉思,众人也都没再说话。
半晌过后,王爷方又开口道:“将这一切记录好,上报朝廷。”
“是。”一官兵应道。
说完,他又骑马回到宁都。
很快,人们便听到郡守暴毙的消息。
一郡之首在押解路上被人下毒,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和噪乱,皇上命人封锁消息,对外只说郡守突染怪疾,暴病而亡。
“王兄,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今日下朝之后,勤王便来到了康王府。此时,正与韩琛坐在终南轩的院子中。
“看来郡守手上是有什么人的把柄。”
“臣弟也这么想过,可究竟会是谁呢?”
“他生前曾说过他也是迫不得已。当时本王觉得好奇,便到过狱中见了他一面。”
“那他有说什么吗?”勤王问道。
韩琛摇了摇头,接道:“他并没有说,不过本王倒觉得他似乎有点期待回京。”
“那照这样看来,是不是跟京中的某些人有关……会不会是……诚王?”
“不知,不过诚王做事向来小心谨慎,这事太过冒险,应该不会是他。制造灾害,虽然可以快速地得到巨款,可是诚王并没有急需用钱的地方,再说,这事一旦暴露,他有可能被贬为庶民,一无所有。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