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府的人请了林维庭,二人正在一处谈话。
“说吧,怎么个合作法?”林维庭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只见对方和颜悦色地笑道:“林公子,您想不想要赢钱?”
“什么意思?”
“这样,我先将自己的钱借与公子,若是您赢了只需给我一分的利息,若是输了还是只需将本金还给小人便是,白纸黑字为证,如何?当然,您要是怕输的话,权当小人没有说过。”
要是换作稍微胆小的主想必也就再无后话,可偏偏碰上的是他林维庭。他向来豪赌成瘾,只不过以前都还没有输得这么惨过。现今,听对方要将钱给他翻盘,开心还来不及,又如何会拒绝。
转眼间,林维庭就又上了赌桌。连着几盘,林维庭都赢了,这下可让他越来越兴奋,一时冲昏头脑,愈来愈起劲。
然而,接下来林维庭买大,人家骰子开的就是小。他买小,人家就开大。眼见他又输了几千两,这前后输的竟是万两有余。
待林维庭反应过来,即使再要追悔莫及也无济于事。
少府监林夕胥也不知道是打哪听到的消息,这林维庭刚走进大厅,便看到其父坐于堂上。
“爹。”林维庭由于一心都扑在赌桌上,这时才感觉口渴难耐,于是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
正待要取第二杯茶时,林夕胥的茶杯不偏不倚地扔在其子身上。瞬间,林维庭的胸腹处一片水渍,茶杯也因此砸落地下,粉身碎骨。
“你这逆子还有脸回来!还不跪下!”林夕胥重重地拍了手下的案几怒吼道,而他的脸也因为极度激动生气变得涨红。
林维庭见状,扑通一声赶忙跪下,口中求饶道:“爹,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您再给我一万多两将赌债还清,我今后就再也不赌了。爹,求您救救我。那人说了,若是三日后不给银子,那就要命。爹,我不想死,求您了!”
“什,什么?一万两?”林夕胥惊得目瞪口呆,正欲起身踹打跪着的逆子。可刚要起身,就被气得一阵晕眩,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原来其父只知林维庭再赌,却不知他竟然欠下如此大数目的赌债。
“来人,家法伺候!”
林夕胥气得自己动不了手,那就让下人代劳。
林维庭一听家法,赶快连跪带爬地来到其父跟前,苦苦哀求。
如果换作以往,林夕胥自是不忍,可当下非常时期,就连全家人都有可能因此受到牵连。
林夕胥伸出一脚,用力地踢了下林维庭。林维庭因此摔在地上。
此时,拿着家鞭的下人立于堂上,只听林夕胥一声命令,便举起鞭子落在林维庭的身上。
一时间,清脆的鞭打声和林维庭的嗷叫声响彻整个大堂。
林夕胥的老母亲和夫人闻讯匆匆赶来。
看着地下逶迤爬蹿的林维庭,身上赫然显目的道道血红印子,老夫人一口气没顺过来,晕了过去。吓得林夕胥赶紧让人去请大夫。
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林维庭的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打至此,便什么也不顾地扑在林维庭身边护着他。
“老爷,您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今天若是给打死了,那我也不活了……”说着,林母嚎啕大哭起来。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林夕胥想要将夫人拉起,可被她一手甩开,“你可曾知道,他在外面给我们林府惹了多大的祸!”
“我不管,就算是滔天大祸,老爷您若要将我儿打死,那就先打死我吧!”林氏抱着林维庭哭道。
“唉!”林夕胥叹气跺脚。
这晕厥的晕厥,哭泣的哭泣,整得倒像是他林夕胥惹的祸一样。无奈,林夕胥只能让下人住手。
这边才罢手,林母那边就赶忙叫人将林维庭小心扶走,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林夕胥。
“这可如何是好?”林夕胥双手握在一起,来回踱步,真是焦灼万分。
如今,眼见就快要修缮佛堂,才想着将挪用的公款补上,让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地掩盖过去。谁曾想又来了这么一桩。
“来人,备轿!”林夕胥急匆匆地上了轿子,让人一路前往工部尚书刘启明的府邸。
轿子刚行至半路,却不知被哪个不长眼的撞了一下。
对方一人抢先骂道:“你们怎么看路的,不知道这是国舅爷的轿子吗?竟敢冲撞!”
轿子里的林夕胥一听自己的轿子撞上国舅,吓得慌忙下轿,忙上前弯腰作揖赔不是。
“国舅爷,下官少府监林夕胥。方才卑职的下人不长眼,竟惊吓到国舅,实在抱歉,还望国舅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卑职。”
“哈哈,无妨无妨。”蔡国舅这才从大轿中缓缓走出来。
“林兄若是这么说,倒是显得我国舅府的人仗着我的名字飞扬跋扈,作威作福了。”
此言一出,更是将林夕胥吓得腰更弯下去,“卑职断无此意,还望国舅明察。”
蔡国舅上前扶起林夕胥,笑道:“我这是在开玩笑呢,林兄如何当真?”他见林夕胥脸有着急之貌,继而问道:“林兄这匆匆忙忙的,是有何急事?”
“恩……这……”林夕胥支支吾吾,不知怎么开口。
这样一来,蔡国舅脸上倒有些不悦,说道:“我把林兄当作自己人,林兄反倒将我视为旁人?如若这般,那算我蔡某人自作多情,自讨没趣罢!”说着,他便要拂袖而去。
“不敢不敢,卑职如何敢作此意。”林夕胥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