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沉着脸一言不发,看着眼前的人面色明显不是太好,他松开秦漓以后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便立即察觉到秦漓体内存在着一股诡异的灰色雾气,与在古战场中弥漫的古怪物质气息一模一样。
他顿时敛下眉头,分出一缕仙气进入了秦漓体内,在其中环绕一圈,秦漓起初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以后,急忙配合他运气,片刻后,那股灰色的雾气自她体内逸出,秦漓脸上那股灰暗之色也跟着慢慢散去。
“怎么回事?”
问仙看了看秦漓,又扫了眼雀衍。
他能感受到秦漓体内此时空荡荡的,仙气几乎枯竭。
雀衍被他看的一哆嗦,差点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还好问仙察觉到他并无威胁,也就没太针对他,打量几息后便收回了目光,雀衍猛地松了口气,悄悄走到了东篱韵的身边,行了一个妖族通用的礼仪。
他身后的羽衣此时低低垂下,表示了自己的臣服,压低声音道,“圣女。”
可是雀衍口中的圣女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贝齿轻咬着嘴唇,神情复杂的看着前方的两人。
东篱韵一见到问仙,就不由自主被他身上的气息所吸引。
一路上自己百般讨好,却始终得不到这人一声回应,现在却见到他对另一个人呵护备至,她又如何能够甘心?
这种莫名其妙的爱意来的猝不及防,过于猛烈,导致东篱韵都没有理智去考虑这种感情的合理性,就对平日里她甚是瞧不起的人族男修一见钟情。
若是秦漓知道了这位圣女的心路历程,必定要感叹一句,这就是所谓的世界线的操控。
但是秦漓现在没空来理会这位女主角之一。
她现在慌的一批。
问仙看着她,神色平静看不出有没有生气,语气也是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但就是这样,秦漓才更加觉得心虚。
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学生被教导主任抓住一样,刺激的丫批。
“之前就发现了我,为什么不马上来找我,而是在暗中偷看?”
这让秦漓怎么回答?
说她可能看见了你本来的后宫之一所以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想看看自家的猪是怎么拱白菜的?
还是说她真的只是单纯好奇你这个天道的亲儿子在见到命中注定的女神之后会怎么做是不是真的会拉着人家妹子谈经论道三天三夜?
那这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于是她理直气壮的反问道,“那你早就发现我了不也没来找我?”
问仙瞥了她一眼,“我那是配合你演出想看看你打算做什么而已。”
秦漓,“……”
这话可叫她咋接?
话说自家傻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聪明的?
还是以前好骗的时候可爱,现在都不好忽悠他了。
秦漓顿时有种老母亲养儿多年,结果最后儿大不由娘的心酸感,心中五味陈杂。
哎,发愁。
她在心里抹下一把辛酸泪,习惯性的摸了摸问仙剑上的剑坠,光明正大的转移话题,“这里不宜久留,有什么话不如咱们出去说?”
问仙又是瞥了她一眼,眼中明显带着嫌弃。
秦漓讪笑一声没有说话。
成吧,她知道自己转移话题的手段有些老套,但是架不住好用呀。
你看这人不是二话没说就打头阵转身往亘古星路上走了吗。
秦漓笑了笑跟上问仙,身后全程被冷落的东篱韵颇有些哀怨的看了眼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甘心的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雀衍左看右看,隐隐发现氛围不太对劲,但前面三个没一个是他打得过的,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只能抱紧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跟在自家圣女身后老老实实的往前走。
一行人沉默的走在古战场中。
真正踏上亘古星路以后倒是平平安安的,没有在冒出来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问仙走在最前头,秦漓跟着他一路上用剑气做了标记,就算被迷雾覆盖,日后若是不幸再来此处,也能根据路上的标记找到出去的路。
可是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摆在前方的一截苍白的骨头面露深思。
经过之前那波骨兽来袭,她现在对古战场中的这类白骨可谓是敬谢不敏,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备不住这就是万年前某个老怪物的遗骸,就是现在变成白骨了还有恐怖的威能。
这谁能顶的住啊?
爱谁谁,反正她是顶不住。
跟在后面的雀衍不解,又不敢开口问,也只能暂时停了下来,问仙看了秦漓一眼,两人颇为默契的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接着他尝试着向前迈出一步,前方的雾气跟着散开,露出了这截白骨的主人——
一个盘膝坐在地上的人影!
紧跟在问仙后面的东篱韵看见了前方的情景,瞳孔猛地缩紧,惊呼道,“守墓人!”
雀衍在上界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并没有听说过守墓人这个东西,于是下意识问道,“圣女,守墓人是什么?”
东篱韵心惊胆战的摇着头后退一步,眼中满是惊慌,她没有理会雀衍,只是畏惧道,“我们没有一个人是守墓人的对手,现在只能绕开。”
秦漓闻言看了过去。
这是一具早已干枯的躯体,却并未化为白骨,而是紧紧贴了一层干瘪的皮肉在骨架上,还潦草的穿着一件破烂衣服,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可他就只是盘膝坐在前方,如入定般一动不动,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