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白光中后，眼前竟然是个富丽堂皇的大厅，地上铺着光洁的黑色玉石，雕花金制门框，华丽的灯架上嵌着夜明珠，名贵的锦缎纱幔，后方放置着一张睡十个人都绰绰有余的床榻。
古式的布局，装饰得美轮美奂，奢靡至极，但不得不说，确实是她喜欢的风格，连香炉里袅袅飘出的香气都甚合心意。
看到个同真人一般高的错金银人鱼灯饰时，夏卿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讶异道：“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是你用妖术变的呢。”
君湛笑道：“当然是真的，都是我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想着你一定喜欢，这里虽然不如温柔乡那么大，但局部结构是一样的。”
夏卿也：“温柔乡？”
“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吗？”君湛美丽妖邪的眼睛里有些小小的哀怨和不满，“那是我们的家啊，生活了那么多年，最后……”
他没有说下去，眼里的墨色加深，咬牙道：“我们一定能回去的，一定！”
夏卿也懒得理会他的精分表演，掀开晶莹璀璨的水晶帘，踢掉鞋子，整个趴到铺着柔软绸缎的床榻上，滑溜溜的，很软，很舒服。
她翻了个身，用手撑着脑袋，笑着问：“这么大的床，以前我们不会睡在一起吧？”
君湛的脸唰地红了，但眼睛已经死死黏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弯下一只腿跪在床上，见夏卿也没有阻止，又大着胆子跪下另一只腿，身子往下压，姿态卑微又带着讨好，一点点朝她挪去。
他在离夏卿也脚边半米的距离停下。
“婳。”
夏卿也撑着额头看着他，目光有些古怪，这妖什么毛病？
“姐姐。”
君湛又换了个称呼，似乎这样能让他更加有勇气，小声颤抖地说道：“让我服侍你吧。”
床榻周围嵌着夜明珠，但光线依旧不如现代电灯明亮，不过朦胧有朦胧的意境，柔和的光反射在水晶帘上，细细碎碎的光斑晃动。
让我服侍你吧。
如果说出这话是的一米二，夏卿也觉得理所当然，且丝毫不会有什么想法，对一条绷带能有什么想法。
但君湛不同，他足够美丽，足够强大，说是能翻云覆雨也不夸张，此刻却卑躬屈膝的跪在脚边，想方设法讨好她，这种感觉实在——
太特么爽了！
原来她以前过的是这种奢靡浮华的生活，左拥右抱，大被同眠，连化形大妖都是自己的裙下之臣，那什么温柔乡，名字还挺贴切的。
君湛迟迟得不到回应，偷偷抬头去看，见夏卿也不知想什么想的出神，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便自作主张当她默认了。
“姐姐！”
“姐姐！”
君湛魔怔地念着这两个字，颤抖地伸出手，“我很想你。”
他终于碰到夏卿也，眼眶骤红。
湿冷的泪水落在皮肤上，夏卿也回过神，见君湛握着自己的脚哭，内心卧槽了一声，赶紧将脚缩回来，直起身瞪他，“你干什么！”
君湛扭过头，身形突然缩小了一圈，“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一时忍不住……”
夏卿也看着重新变成少女的君湛，十分无语，但也差不多猜出来了，“以前陪伴我的是你现在这幅模样吧，既然不习惯做男的，何必勉强自己。”
君湛抬头，哭红的眼睛别有一番风情，不甘心地说道：“可我本来就是男的，是姐姐你非要人家扮女孩，这一扮就八十年，害得我都改不过来了。”
夏卿也觉得好笑，“八十年对你们妖而言不过一眨眼，而且这事我已经不记得了。”
君湛垂眸，幽幽道：“可对我而言，那八十年就是全部。”
夏卿也将腿盘起来，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姿态，淡淡说道：“你如果跟在我身边过，那应该知道我并不喜欢悲春伤秋，也很讨厌拖泥带水。”
君湛浑身一震，带泪的眼眸湿漉漉看着她，然后强行将眼泪逼回去，爬着过来小心跪坐好，可怜兮兮道：“姐姐。”
夏卿也瞬间没脾气了，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逼他扮女孩了，谁能拒绝这样俏丽可爱的女孩子呢？虽然男版的模样也不错，但卖起萌来有种妖艳贱货的feel，实在不如小萝莉养眼睛。
“好了，外面还有人等着呢，说回正事。”夏卿也道。
君湛点头。
夏卿也等了等，无语：“说啊！”
“姐姐想知道什么？”
“关于我的事，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
君湛一怔，随后摇了摇头，“我说不出来。”
“……”
夏卿也给气笑了，“说不出来！那你把我引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我……”君湛低着头，“我只是想见见姐姐，之前你在冥界，我没办法去找你——”
“等等！”夏卿也打断他，“你一个大妖，想要到冥界的话还是有办法的吧。”
君湛使劲摇头，“我试过无数次，去不了，我身上有——”
他忽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嘴巴张着，呼吸变得急促，脸色煞白。
夏卿也神色一变，伸手按上他脑门，片刻后收了手，若有所思：“禁制么，谁给你下的？”
君湛：“是——”
还是说不出来。
“用手！”夏卿也提醒道：“写下来。”
君湛摇头，“只要我冒出写的念头，手就动不了了。”
夏卿也沉默，片刻后换了个方式问：“是我认识的人吗？”
君湛看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