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呀!我……我不知道,我……”我连忙结结巴巴的道歉,深怕自己刚刚的问题,让他再次想起那些不想提及的东西,所以我就一边道歉,一边慌张得不知所措。
可是这时他却笑了起来,一脸平和的看着我说:“没什么!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我也并不觉得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它只不过是一种经历,比别人少拥有一份感情的经历,我心里早就释然了,并不在意,再次谈及也并代表不了什么。至于老头子,我也只是遗憾,遗憾他没能陪我长大,我也没能陪他变老。”说完脸上就划过一抹淡淡的笑容,月光悠悠的洒在上面,看起来有些迷人,他的眼睛里依旧被光芒占据着,那样的光从未消失。
看着他把这么大的缺憾,可以说得如此轻松,我瞬间陷入了沉思。
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迟迟不肯释然的到底是什么,我心里真正在意的到底又是什么,一直纠缠在心第不肯放过自己的又是什么。
与他相比我确实是一个没有勇气的人,十年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勇气回想,更不敢去回忆,更别说一脸轻松的像别人提及他们。
看着他一脸温润如玉的样子,眉头舒展开一副随心自在,自信又乐观的样子,我立马就缓缓的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此刻我心里思绪万千,喉咙传来一阵咸咸的味道,心也被什么压着,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
月光之下我仿佛看到了我们一家人,一起过中秋节的场景。可是我知道,其实我身旁什么都没有,那些都是停留在脑海中,我不肯放弃的执着。
我呆呆的看着夜空,田间的风前仆后继的跑到我面前,放肆的撩了撩我的头发,一溜烟就又逃走了。
“你相信吗?”逸冉突然没头没脑的说着。
“什么?”我慌张的回头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慢慢的疑惑。
他伸手扶着栏杆,目光移到远方,一脸平静的说:“其实我也在撒谎,其实我也很想见见他到底长什么样子,想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内心的执着,让自己过得不好的执着,可是它就像一个结,怎么解都解不开,偶尔会松开一点,可是一有偏差,它便很快又变成死结,需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解开。多数时候我努力说服自己,可是最后说服我的,都是我的母亲,因为他们在我心里是同样重要的人。只是与逝者相比,活着的人重要得多,所以我选择活在当下。”逸冉缓缓的说着,他脸上的神情让我有些看不清,可是我知道这才是他的心里话。
我低头沉默,他说的每一句我深有体会,可是面对我的过去,面对那些重要而又离我而去的人,我真的一个字都不想提。
可唯一不同的是,我连让我可以活在当下的人都没有。
见我不说话,逸冉又缓缓的说:“就是因为这样的执着,所以以前我做过一件很无聊的事情,那就是呆呆的跟着一对父子,努力想象我们家老头子是不是也是他那个样子。”他一边说着就摇了摇头,最后一下子笑了起来,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苦涩。
我目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缓缓的移开,心里明明有很多话,可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说的这些,我何曾没有过,我内心深有体会,我曾不止一次,试图把对他们的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可是每一次除了失望就是绝望。
毕竟这么厚重感情,除了他们谁都承受不了。
我呆呆的盯着洒在田地里的月光,倘若不是听到他亲口说,我不会相信他这样一个人,内心也藏着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
逸冉看着旁边的叶南,她只是微微笑了笑,可是对于她的过往,她还是一个字都不愿意提。
眼神看着远方的时候,眼睛里却充满了悲凉,随后逸冉就在心里缓缓的说:“你呢?你的过去到底又是什么样子,那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因为什么?见到你的一眼开始,我就坚定的相信我们是一样的人,可是真的是这样吗?”逸冉在心里默默的问着,旁边的叶南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只知道周围一片寂静。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感觉周围变得无比安静,叶南把思绪抽了回来,回头对逸冉说:“要不……我……我们回去吧!”可是她一回头就撞上了逸冉的眼睛,他呆呆的盯着自己,眼神深处流露出满满的悲悯。
看到他这个神情,叶南瞬间就愣了一下。逸冉也快速把目光闪躲开,慌慌张张的看了看手上的时间,不知所措的说:“是呀!确实有点晚了,我们走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一边下台阶,心跳依旧很快,他轻轻的伸手摸了摸,心里凌乱得没有一点思绪,却不敢再回头看叶南的眼睛。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叶南紧紧的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上又被洒上了月光。
两个人的一前一后,身影消失在绰绰的月光之下。
临江城又是一个被夜色笼罩的夜晚,住在这里的人生活依旧继续着,他们并没有因为少了谁,而改变的自己的生活轨迹。
顾宇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他全然不知叶南已经离开了。胡云飞回到家之后,也独自一个人待在家里,细细的回想曾经的一切,心里也很难受。
明明好好的一群人,却被毕业的巨浪彻底打散了,剩下的只是一些破碎的回忆。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