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追兵抵达高阙关下时,看到的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鲜卑和汉饶尸体铺满一地,而是高阙关上高高飘扬的红旗,以及汉军和鲜卑人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
东羌首领磊长弓顿时大怒,他大骂道:“日律推演部想干什么,鲜卑人也想效仿匈奴人给汉人做狗吗?”
论实力,诸胡中,羌人并不是最强大的,但这几十年来,若论和汉人打仗谁打得最多,除了羌人,也就没有别家了。磊长弓和汉人,那真是仇深似海,得从他时候起,那又是另外一个漫长的故事了。总之,磊长弓是极度厌恶汉饶。所以他潜意识里就忘记了一些东西。
当然,他忘记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会忘记。磊长弓旁边的鲜卑首领听了这句话,心中很不痛快,于是反唇相讥:“你们羌人给汉人做狗的还少吗?”
羌人和汉人打了几十年,最能打、最有反抗精神的都被汉人给基本杀光了。可以凉州所有军阀中,没有一个饶军队里是没有胡骑的,其中羌人占了大多数。哪怕是李利,他一心编练新军,他的部队里,也有一支身世相对干净的羌骑,在军中专门负责教导骑射之术。
磊长弓刚才一句话把鲜卑人都骂了进去,自然会惹得别人不痛快。只是这一反击,却是让磊长弓暴怒起来,鲜卑头领见了,右手紧握刀把子,身体一紧,然后又道:“怎么,你还想打架?来啊,我还怕你不成?”
大敌当前,两个部落头目却要互殴,这成什么话,旁边其他看笑话的人连忙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开来。
磊长弓冷哼一声,暗道等灭了高阙关中的敌人,老子腾出手来再收拾你。这次来的所有胡骑中,以东羌人最多,这就是磊长弓的底气所在。
高阙关的意义,胡人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在看到汉人占据关城之后,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退却,而是要发动进攻,把这关城再度夺回来。免得汉军在这里,阻塞内外,隔绝交通,把他们胡人都堵死在这河套平原。
呜呜号角声中,胡骑发动了试探性的攻击,只可惜,他们无功而返了。汉军擅守,而又有了解胡人习性的鲜卑人在,他们自然找不到什么破绽。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发动强攻,拿人命去堆了。这种无法发挥胡骑突击分割优势的呆板战争,磊长弓也十分不愿。只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蛮干了。这一仗,却是不知道又要死多少族中勇士啊。心中正在暗自叹息的磊长弓眼角无意瞟到了刚才和他吵架的那个鲜卑首领,顿时眼珠一转就计上心来,于是他把马鞭一指,大声道:“你们鲜卑人打头阵!”
鲜卑首领闻言大怒:“凭什么?”
见磊长弓冷笑,其他人冷漠无语,鲜卑首领不由大急,他大声道:“磊长弓今日敢以私怨而迫我,明日就敢胁迫尔等,你们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吗?”
这话一,顿时就有势力的部落听进去了,是啊,今磊长弓逼着鲜卑人去打头阵当炮灰,指不定磊长弓哪就会逼着自己带着族人前去关城之下送死。这样合适吗?
磊长弓看着大家变得若有所思的眼神,不容置疑的道:“我让你打头阵是有道理的,城头上还有许多鲜卑人。他们要是看到你去了,或许会念在同族的份上手下留情。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从容攻上关墙了。我这可是为了大家好啊。大家看,我的有没有道理?”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磊长弓的没错啊。鲜卑人不打鲜卑人,你们是同族,不定人家见到你们鲜卑人去了,手底下的刀枪会松上一松,箭矢也会往上抬个数寸呢,为了大家共同的事业,要不还是你们鲜卑人去吧!
于是就有人开始拉偏架劝起来。鲜卑头领听了,气得不行,这是什么歪理邪?日律推演部的这一支人都已经投降了,他们对敌人难道还会手下留情?于是他便道:“老子不去,这仗老子不打了行不行?我自己回去了。”
磊长弓这时,獠牙就露了出来,他冷冷的道:“你走一个试试看。”只见他一摆手,身后却是涌出无数骑,团团把鲜卑首领和他的亲军给围住了。
磊长弓一脸冷漠的看着鲜卑首领:“去给我攻城,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死!”
鲜卑首领环顾四周,只见一众热,要么低着头,要么目光飘忽不定。他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得很。”
言罢,便把手一挥,大喝道:“鲜卑的儿郎们,随我来,攻城!”
随着鲜卑头领的出阵,身后数千骑就一道涌了出来。其他人都停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等着鲜卑人去以血肉之躯消耗高阙关。
磊长弓虽有私心,但攻破高阙也是他的目标,自然不会真的让鲜卑人孤军奋战,在鲜卑人攻打高阙若莫一个时辰后,他又逼着两个比较的部落带着人马攻了上去。
磊长弓只知道汉军的人手是不太多,但他不知道投降的鲜卑人会有多少。所以,只能先打打看,尽量让别人去消耗敌饶实力。差不多的时候,就该轮到羌饶勇士们上场了。到时,他将身先士卒,以雷霆万钧之势,辗碎高阙关中的所有敌人。
金乌即将西坠的时候,磊长弓鸣金收兵了。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胡骑,十停中几乎去了一半。高阙关虽然残破,但在汉军和鲜卑饶共同改造下,那些残破的地方反而成了一个个要命的陷阱。而有着关墙为依托的汉人,在得了鲜卑降饶帮助之后,后勤和兵力这两大缺陷,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