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并不记得,同样是在那一天的晚上,他与眼前的这个青年,阴差阳错地有了一段鱼水之欢。

傅真不在意江恒殊忘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记得那次在公交车上短暂的相遇已经很让傅真惊喜了,他的眼睛一亮,向江恒殊问道:“你怎么会来工地的?”

他还记得那天江恒殊的打扮,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老板,或者白领,实在不像是该去工地搬砖的人。

江恒殊用了之前与其他工友说的同样的理由,对傅真说:“最近比较缺钱。”

“哦。”傅真认为江恒殊可能没有对自己说实话,毕竟搬砖其实并不算是一个来钱快的工作,但是他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不知道江恒殊现在缺多少钱,自己可以帮他多少,傅真把自己银行卡和余额宝里的余额加了一下,这点钱拿出去多半是不够看的,他决定今晚回去再多接几个画稿。

在一个起风的下午,傅真推完沙子后如往常一样在土墙边坐下,抱着速写本开始画画,只不过他没画了几笔,便觉得肚子有些疼,将速写本放下,捂着肚子跑去了厕所。

速写本放在土墙边上原本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有扛着沙袋的工人从这里路过的时候没注意,将速写本给碰到了地上,硬纸板做的封皮被摊开,里面的内容全部展露出来。

工人都忙着赚钱,谁也没有工夫去低头看傅真的速写本上都画了些什么,只有江恒殊停下了脚步,他在傅真的速写本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北风吹过,纸张哗哗翻动,里面的每一页,每一笔都是他。

江恒殊扛着沙袋站在原地,他想起工友之前跟自己说过的话,他们说那个小瘸子是个变态,之前他们打工的时候就有人看到他经常出入同性恋酒吧。江恒殊当时不以为意,无论傅真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与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他现在在这个人的速写本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江恒殊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江恒殊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抬步向前方走去,只是他没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走到刚才的地方,将地上速写本捡起来,合上后放到了从前的位置。

风中夹杂一声浅浅的叹息声。

十分钟后,傅真从小卖部回来,他对刚才在这一面矮墙下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他将速写本拿了起来,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那幅画,直到天色暗下来,江恒殊下班。

傅真自从被赶出傅家以后,整个人变得敏感了许多,即使在回去的路上江恒殊表现得几乎与从前是一模一样的,但他还是他很容易地就察觉到江恒殊现在对自己的冷淡。

傅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敢向江恒殊询问,他坐在座位上望着车窗外面,看着人来人往,车来车去,心中多了一分失落,但是傅真明白,总有一日,他与江恒殊是要分别的,那个时候,他想要见到这样冷淡的江恒殊,也是见不到的。

连续几日,江恒殊的态度越来越疏冷,他好像是在用一种隐秘的方式与傅真划开界线,傅真明白这一点,并且配合着江恒殊将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点点降回冰点。

工地上,傅真推完沙子刚坐下来,拿出速写本还没来得及打开,江恒殊就走了过来,他对傅真说:“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有点事,可能不回去了。”

傅真茫然地抬起头,抓着速写本看了江恒殊半晌,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江恒殊离开后,傅真慢吞吞地站起身,抱起自己的速写本,迎着寒风,一个人向工地外走去。


状态提示: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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