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秦谋任清清嗓子对众人道:“本大人身旁这位青年大家应该认识,今日席大夫特意来找本大人,说了一件事,此事事关重大,本大人希望各位给个准确答案。”
说着双手背后,自顾自带领众人走向府衙外不远处,一间封闭屋子。
哪里暂时安顿了几十个人,这些人是刚才衙役带来的病患,几人到时他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们不知其中情况,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衙役抓来这种地方。
至于秦谋任为何找个封闭房屋,虽然他的确要求证是否有假,但也得小心,万一真有疫病,将这些人带进府衙岂非祸害?
嘴上不信任金凤兮,心里却明白,眼前青年医术高超不在今日请来这些人之下,或许更强。
对于金凤兮说的话,其实他已经信了八成,之所以找那些大夫来验证,不过寻求一个可靠安稳罢了。
秦谋任刚要进去,却不想被身边笑意不变的青年拦住,恭敬对他道:“大人,你就待在外面吧,如今情势不乐观,谁都可以有事,唯独大人你不能。”
他看着金凤兮许久,最终退后让路叫其他人走:“席大夫考虑周到,是本大人疏忽。那么就有劳诸位,本大人在此等候。”
众人面面相觑,倒也没有不满,客套两句便带着各自准备的防护面巾,裹住口鼻走进屋子。
他们当然不会存在埋怨心思,虽说他们还不能确定,可不代表心里没点数,这种时候最重要的无疑是秦谋任这个领头人,万一他出事,所有人都得完。
跟随秦谋任一起留在外面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金凤兮。
金凤兮属于告知者,秦谋任为了不让她进屋有买通那些大夫的机会,干脆一并留在身边,亲自盯着。
“大人何必如此看我?大人尽管放心,我和这些人不认识,你应该也清楚,我不属于祁天国,对这儿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有可能与他们串通一气哄骗你。”
金凤兮之所以直言,只因她肯定,秦谋任作为县令自然不允许自己管辖地出问题,只要谁有可疑一定会查个明白。
做知府十几年,对于到底有多少生面孔,自己肯定心里有数,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看到几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他岂能不管?
“果真同小女讲的一样,席大夫是个聪慧的青年才俊,本大人却不知,你为何甘愿做大夫而不去当官报效朝廷?朝廷需要像你这样的才人。”
“大人谬赞,我不过有些小聪明罢了,哪里能当得了官,更何况我志不在做官,只想闲云野鹤挣些小钱,带着两个徒弟四处云游。”
她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视权势如云烟的闲散人,一来怕秦谋任举荐自己当官,二来也算解答自己是个外来者这件事。
秦谋任够聪明,立马听出其中意思,刚刚好他正有等这件事过后,一纸奏折向朝廷举荐金凤兮的打算,而如今听对方此番言论,心底那点小心思只好打消。
虽然看不起那些志不在大义的人,但他也清楚,人各有志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那都是人家的权利,作为外人他无权干涉。
“席大夫口音生硬,不知家居哪里?”
整个大陆太复杂,国家多,金凤兮又刻意不带口音,自然听不出来,如今会问也在情理之中。
可金凤兮能回答吗?显然不能,正思考怎么答复,忽然记起北冥羽,想也不想答:“寒北”
这里离寒北不算近也绝对不算远,说寒北正正好,而且寒北属于小国,她说来自寒北,最不会被怀疑。
大陆中央为祁天国,而面前这地方,正是祁天国位于最中央的一个位置。
祁天国人群庞大,国家昌盛富足,战力强大,哪怕位于最危险的地界,也能安然无恙至今。
除此之外,这里既然属于最中央,对其他国家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比如如今。
一担祁天国暴发疫病,其他国家势必受牵连,也是为什么没人敢这样做的原因。
他们可以攻打祁天国,却万万不能用下三滥的手段,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波及到自己国家。
疫病传染性到底有多强,没有人不清楚,即使不放那些人进城,该传染的照样传染。
等待的时间总那么漫长,等那些人出来时,一个个面色凝重,看不见半分喜色。
看着这些人的神情,答案究竟如何已经没必要说了,可秦谋任仍然调整好心底恐慌,问道:“不知诸位,情况如何?”
几名大夫面露难色,互相对望最后一致叹息,由一位年岁最高的老大夫回话:“唉!不满大人,恐怕......恐怕是疫病,还请您尽快做出抉择。”
“请大人尽快做出抉择,如今疫病蔓延怕在耽搁不得。”
此时,秦谋任除了恐慌剩余便是恼怒,这些人说得好听,什么疫病蔓延耽搁不得?说那么好听,当初干什么去了?他不相信,那么多病人,他们会如今才查出问题?
除此之外,自然也明白,到底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无非不愿自己当那个受死的出头鬼罢。
他脸色很不好,强压心底怒意命令道:“都给本大人听好了,不惜一切代价治疗,谁敢不听命令必诛。”
言罢转身对几名衙役命令道:“传令下去,组织人把那些染病之人隔绝出来,没被传染的,每日喝药压制疫病扩散。”
吩咐过这些人,又将目光转向金凤兮,语气不在似先前那般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