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思思名节,我自是要为思思考量。”张氏连勉强的笑都露不出来了,但语气还算温和,“不过在这之前,我想知道所有的真相,这样才能更好的应对。”
听起来的确是这个道理。
可君墨并没有那么好骗。
他点了点头。
就在张氏以为他会说出姜思在青州时的所有事情之时,却见他站起了身:“天色不早了,看来今日是见不到思思,无法与思思话别了,那就就此别过夫人,多谢夫人盛情款待。”
说罢,君墨就抬脚向外走。
张氏措手不及。
正要抬脚追出去再问几句关于君墨自己的事情,就发现穿着绯袍的男子已经走到了几丈开外。
好俊的功夫!
张氏在心内感叹。
“母亲”
得知有一个相貌堂堂,自称是姜思兄长的男子来府上拜访,姜菀顾不得其他,匆匆就跑了过来。
连气都没喘匀,她就东张西望道:“母亲,那个人呢?姜思的兄长呢?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看到?”
“菀菀!”张氏沉下脸,“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这样子怎么了?”
姜菀不以为然。
“你是个还未出阁的女孩子,怎么能就这么跑来见外男?”张氏道,“虽说我们姜家是商户,比不得他们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小姐,可咱们姜家到底也是有头脸的,你身为姜家小姐,总要注意些才是。”
姜菀撇嘴嘀咕:“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现在瞎讲究个什么?”
她可是记得那时她的母亲为了让她攀上霍家那门亲事,平日里没少带着她去霍家探望那个病秧子霍如风。
那个时候怎么没听到她说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不能随意见外男。
姜菀嘀咕声极小,一旁的张氏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见姜菀低着头,还以为是姜菀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面色缓了缓,双手扶着姜菀的肩膀,推着她走进花厅坐下。
“你来找君公子有什么事?”
“当然是问他关于姜思在青州的事!”姜菀道,又问,“母亲,你问了吗?他说了吗?是怎么说的?那个姜思,是不是以前待过烟花之地,被千人”
“菀菀!”
意识到姜菀接下来要说什么,张氏忙出声喝止了她。
这种话,自己闷在心里想想就行了,说出来只会辱没了自己的身份。
姜菀低下头去。
张氏知道她是不高兴了,也有些懊恼自己刚才语气过于严厉,忙深吸一口气,柔声哄劝了姜菀几句,又把她和君墨的对话说给了姜菀听,姜菀这才抬起了头。
“姜承死活不肯说当初在青州发生的事,那些跟着他一道去青州的人,也全都随了他,半点也不肯透露。”
“那我们该怎么办?母亲,我不喜欢姜思,我一看到她就心里不舒坦。”
“现在她声名狼藉,父亲还非要养她在府上,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了,就怕别人指指点点。”
张氏自是知道女儿的境况,对此心疼不已。
“我都知道,都知道。”她伸手抱住姜菀,“可是你父亲在这件事上态度很坚决。原本我想着可以从君墨这里入手,拿到一些证据,证明姜思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也没资格进姜家,可谁会想到那个君墨他”
张氏叹了口气。
这个姜思命还真是好。
小小年纪就被老夫人送到青州道观里去,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让老爷惦记着,时时刻刻不忘要把她找回来。
哪怕明知道她深陷泥沼,带回姜家,只会给姜家抹黑,让姜家脸上无光颜面无存,可还是执意如此。
简直是气死人了!
姜菀从张氏的怀抱里抬起头:“母亲,我们要不然再去问问杨实或者王三吧。”
杨实家境贫寒,当初为了筹钱给他病重的老父亲治病,自己把自己卖进了姜家为奴。
想来只要她们再去找他的时候,拿上一笔钱,他肯定会据实以告。
至于王三,那就是个贪慕虚荣的软骨头。
威逼利诱,总能让他吐出她们想知道的事情来。
到时候再想办法把他们说出来的那些话传到外边去,让江州的民众都听听,她就不信,那个姜思还能安安稳稳的待在姜家!
姜菀眼里满是阴沉。
……
姜放得到君墨来访的消息,匆匆从外面往姜家赶的时候,就又得知人已经走了。
他疲惫的靠在马车的车壁上。
身体随着马车的行进摇摇晃晃。
“老爷,到了。”
不多时摇晃感就消失了。
车夫的声音透过帘子传进来。
姜放睁开眼,弯身下车。
入目是熟悉的围墙和门,是曾多次带给他归属感和安心感的家。
如今却让他觉得陌生得近乎可怕。
他不是不知道张氏不喜欢思思,也不是不知道如今闹得人尽皆知的事情,其实是姜菀一手策划。
思思明明是个受害者,他却为了家宅安宁,选择了委屈她,把她关进了柴房。
还成日借口生意忙碌,在外面长久待着不回家。
他以为只要多给张氏和姜菀一些时间,她们总会和他一样敞开心扉接纳思思,把思思当做自己的亲闺女,亲姐姐来看待。
可如今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姜放抬脚往里走。
得了消息的张氏忙带着姜菀前来相迎。
姜放微微颔首,然后两人错身而过,径直去了柴房。
留下在原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