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养不起女儿,却把女儿送到太子府去做女佣?这事儿…可就有点奇怪了!没听说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子女给人家做用人的啊!
方中愈又和张诚聊了几句,发现他也说不出来什么了,这时日头偏西已经到了下值时间,他便和雷鸣生起身告辞。
张诚一再挽留,说道:“师父,您难得过来一次,袁侯爷更是贵客,我怎么也得请您二位吃了饭再走啊!”
方中愈笑着说:“已经够麻烦张兄的了,主要是我们还得赶回去,下次的...一定让张兄破费。”
张诚也知道他身份高贵,自己还真请不起什么大席面,只好作罢。
等出了茶馆,方中愈又说道:“今天麻烦张兄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话,能帮上忙的我肯定帮忙。”
张称话,笑着答应。雷鸣生说道:“张诚,今天认识了袁侯爷是你的福气,袁侯爷最讲义气了,但凡你有什么为难之事侯爷都能给你摆平了。”
“喔,那我先谢谢侯爷了。”张诚让他二人先上马,转身工夫哟了一声,“侯爷、师父,那个人便是孙主薄。”
方中愈顺着他手指看去,见街对面走过一个穿淡蓝色绸衫的中年人,那人相貌文静、身材适中、面有油光,倒是不像生活拮据之人。
雷鸣生忽然说道:“我去试一试,便知道他家境如何。”
“你想怎么试?”方中愈问道。
“我自有办法...”
说话工夫,孙主薄走到一家熟食铺前停下来,雷鸣生便从侧后方过去,凑到了他身旁。
孙主薄买了烧鸡、酱肉拎着走,一转身撞到他身上,雷鸣生急忙伸双手扶住他,“哟,这位爷,你小心喽!”
“不好意思,我走得急了,对不住对不住...”孙主薄道歉走开。
雷鸣生转个圈子也走回来,方中愈远远看着很是纳闷,问道:“雷兄,你试出什么了?”
雷鸣生笑了,“这家伙身上银子不少,七八块呢!怎么也有十多两。”
“哈!原来你去摸人家钱袋子啊!你这手法很熟练嘛!”
“嘿嘿,偷儿那点本事我都会。而且孙主薄所穿衣服绸料不错,看着不胖身上却有些肉,绝不是生活困难之人。”
“嗯嗯...”方中愈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便告别张诚同雷鸣生回南京。
方中愈做事讲究,进了城又请雷鸣生吃了顿饭。
两杯小酒下肚,雷鸣生可憋不住好奇心了,问道:“老弟,我实在猜不出你查孙主薄的用意,你这身份跟他也不搭边啊!他那样的也跟叛逆造反扯不上关系?”
“好吧,我告诉你。”方中愈简单说道:“孙主薄的女儿目前在太子府做女佣,这事...是不是有点奇怪?”
“噢...是挺奇怪的...”雷鸣生咂嘴道:“不过也可以理解,如果是去富商或者普通官宦家做佣人的确反常,进太子府...那就是想攀高枝呗!普通人家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啊...还有人这么想吗?”
“太多了,你以为人都像你老弟这么有本事啊?凭着自己就从一个普通锦衣卫坐上双侯爷的位置。那些没有本事,还想改变庭的人怎么办?只好想些歪主意。
很多人家就豁出去一男半女的,进宫当太监做宫女,万一得了皇上、皇后的宠一家人就翻身了!舍不得孩子成废人、没门路进宫的,就想办法进皇子府、王爷府、尚书府,就算改变不了门庭也算是一条养身之道啊!”
“噢...”方中愈很少接触过平民百姓,还真不知道有些人竟然有这种想法,脑中一转便明白了几分。
那孙主薄八成也是基于这种心理才送孙凤娇进的太子府,他知道自己女儿长得好看,倒是未必想着被朱瞻基看上、如果朱高炽看上收了如夫人,他不就可以平步青云了嘛!
细琢磨琢磨,孙主薄出身世家、如今家道中落肯定不会甘心,这一点从他为人孤傲的性格就能判定出来;而他想振兴门楣自己又没有太大本事,很容易就打漂亮女儿的主意...
当天有些晚了,方中愈和雷鸣生分手后便没有去太子府,等到第二天到衙门处理完公务才赶往太子府。
这时朱高炽还在宫中,方中愈进了府门直接往后院走,来到三层院子时刚好碰到朱瞻基。
不知道为什么朱瞻基低着头走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怎么了,瞻基?”方中愈问道。
“哦...师父来了,”朱瞻基勉强施礼,叹气道:“还不是因为那件事情嘛!我母亲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看不上我喜欢的人。”
“哦...可能她有她的道理。”
“哪有什么道理啊?简直就是强词夺理,气死我了都...师父,您帮我劝劝她吧?”
“好好,”方中愈点头,“我去劝你母亲。”
“谢谢师父,”朱瞻基有了一点精神,说道:“那个女孩很好的,不但人漂亮性格温柔,而且知书达理能吃苦,也不知道母亲要找什么样的?”
方中愈笑了,“瞻基,你先别着急,我去见你的母亲听听她怎么说。”
“好好好,您快去...”
方中愈径直来到天香楼,走到楼前时小红便请他进去,说是太子妃正在等他,进了楼门见张曦月一脸肃穆的坐在那,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怎么了曦月姐?”方中愈坐下来,“跟瞻基吵架了?”
“可不是嘛!”张曦月依然眉头不展,抱怨道:“你说,我辛辛苦苦把他养大,到头来还...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