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等了一会,忽而楼梯上响起了一阵脚步下楼的声音,阿米尔不禁奇怪起来,刚刚楼上还没有声音,这脚步怎么突然就到了楼梯上?那脚步似乎就是要让人都听到一般,虽轻柔,但一声声明明白白地入了耳来。
待那脚步转了过来,起先入眼的是一双被裙摆遮住一半的紫色绣鞋,上面用金线精细地勾出了两朵荷花来。
那双脚缓缓动起来,引出一身青色的百迭裙来。但她穿着百迭裙却没穿衬裙,一双修长的腿在轻纱的裙影中若隐若现。上身一件粉色的抹胸堪堪遮住胸前,随着她下楼的动作轻轻晃动。
阿米尔不懂这些,只觉得这女子穿得太暴露,还好她还穿了一件轻纱褙子,可那褙子也只松垮垮地未系上系带。
那褙子上绣了不少花纹,打眼看去有明月、有梅花、还有一阵飞雪。
她下来时,正一阵穿堂风吹来,将她百迭裙和褙子都吹得洋洋洒洒飘飞起来,露出了一侧雪白的肩头,看起来甚是美妙。
陈文茵见那女子下来,笑道:“好一个风花雪月,看来这大悦坊还做些红尘路上的生意啊。”
那女子微微一笑。她看来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长得清纯可爱,可不止为何这么一笑,看来就那么娇媚多情,好似是天生的媚骨一般。
她不急着答话,先是到一边拾起一枚铜钱来。几人都看到她手中的铜钱有一个缺口,想来就是刚刚用来挡开陈文茵长刀的暗器了。
她这时才娇声道:“姑娘倒是好眼力,可惜咱们大悦坊不做皮肉生意。”
她声音娇柔魅惑,说出话来却浑然天成一般,毫无做作之感,就好像她生来便如此说话。
陈文茵不再多言,只扛着刀斜眼看着她。陈文茵眼神里虽尽是轻蔑,身子却绷得很紧,一直在警戒着那女子。
她武艺不弱,这是大家刚刚都看见了的。
那女子只管缓缓走来,陈文茵手中的刀便越握越紧,若是那女子动手,她立时就要将女子斩为两段。
可那女子只是走过陈文茵身边,招呼了些下人,让他们把死掉的几人都抬了出去,又将血迹打扫干净。
她这才又走了回来,走到梁崇身边时忽然停住,叹声道:“梁二,你这是惹了什么事,看把人家姑娘气成这个样子。”
梁崇听她说话,身子猛然一抖,嚷道:“掌柜的,我什么都没干啊,是他们……是他们来找我晦气的!”
梁崇好似找到了救星一般,接连不断向那女子诉说自己的冤枉。
陈文茵等人倒是愣了一下。他们之前看梁崇在大悦坊众星捧月、作威作福,以为他才是大悦坊的掌柜,谁知掌柜竟然是个年轻女子。
那女子叹一口气道:“我还不知道你梁二是什么人?肯定是看人家姑娘漂亮,调戏人家,谁知道反而惹了硬茬。”
看着那女子款款走向赌桌对面,陈文茵笑道:“你的确了解他,开口就猜对了一半。”
那女子忽然身子一纵,侧身坐到了赌桌上,一脸娇媚地看着陈文茵道:“我是这大悦坊的掌柜,兼着本地游龙帮的帮主,名字俗气些,叫南宫巧巧,不知道这位姑娘高姓大名?”
陈文茵白了那女子一眼道:“别给我使这媚劲,我又不好女色。小女子姓陈,名叫晓鸿,可不是什么小黑小白的小红,是晨起鸿雁振翅欲飞的晓鸿。”
“姑娘名字真好。”南宫巧巧先是赞赏一声,随即道,“这梁二是我的手下,本该是我管教,不敢劳烦姑娘受累,我在这请姑娘看我个薄面,今日放他一马可好?”
阿依努尔急道:“那他报复怎么办?”
阿米尔也点点头道:“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是他不肯就此罢休怎么办?”
南宫巧巧眉毛一挑,掩嘴笑道:“我说两位长得这么漂亮,原来都不是中原人。两位放心,有我在这,他不敢翻天的。”
陈文茵收起长刀,又回到赌桌一边,抱着臂膀道:“我不想放他怎么办?今日我非要他死不可!”
南宫巧巧仍然笑着问:“没的让步?”
陈文茵也笑着点点头:“没有。”
南宫巧巧笑容依旧:“如此,那我只能将他抢回来了。”
陈文茵眉毛一扬,手已经摸到腰间。阿米尔知道她随时会取下腰间香囊一般的流星锤打过去,毕竟这个距离,流星锤比双刀更有优势。
南宫巧巧看着陈文茵严阵以待,“咯咯”笑了两声道:“姑娘别急,既然他是赌输给你的,咱们也赌一把。旁的都不赌,只赌他一人的生死如何?”
陈文茵一听她这么说,竟然也来了兴致。这般赌一个人的生死,不比单单杀个人有意思多了?她笑道:“赌什么?”
南宫巧巧道:“他输在了色子上,咱们就比色子好了。一人三枚,看谁点数大,可好?”
陈文茵道:“好,拿色子来!”
一个小厮赶紧拿来了色子和色盅,陈文茵扣住色盅便准备开始摇。
“说起来我忘了问……”南宫巧巧手捧着色盅,一脸漫不经心地样子忽然问道,“姑娘平日吃什么米?”
陈文茵一愣,回问:“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
南宫巧巧笑道:“好奇罢了,想知道敢来动他梁二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文茵嗤笑一声,道:“杀他一人,还需要何方神圣?我吃的是大饼就粗粮。”
南宫巧巧点点头,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