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月间,似乎一切都显得平淡无奇。
大军依旧安心操练,陈文茵依然偶尔去一趟吐蕃大营,和达磨芒赞虚与委蛇一番。西北两线都无战事,颇有一番国泰民安的景象。
陈文茵和众人在川蜀过了年节,蜀人饮食以辛辣为主,对于陈文茵倒是没什么,却苦了些不爱吃辣的人,例如阿米尔和段永琪。
池墨茵倒是对辛辣食物没什么意见,她只是不喜欢这边的酒罢了。她在关外喝惯了烈酒,到这边尝到柔和的酒便觉得索然无味。
年一过,到了大年初三的时候,西北方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回鹘已经出兵攻打吐蕃了。
陈文茵听到消息颇有些开心,她知道,真正沉不住气的不仅仅是自己。
有些人啊,那心思大得很,只要给他一个借口,他连象都敢一口吞下去。那吐蕃过完年要进攻回鹘的消息,对哈拉汗来说可不就是最好的借口?
既然哈拉汗已经动手,众人都以为陈文茵也不会继续等下去了。
正在众人都以为陈文茵立刻要带人出征的时候,陈文茵却悠然自得地回屋子睡大觉了。反正没她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征,这一下倒是急坏了阿米尔。
初三北方动手,陈文茵玩到了初五,又去了一趟回鹘大营,叫达磨芒赞给她摆了个大宴,好好吃喝玩乐了一番。
达磨芒赞不是傻子,他也猜测陈文茵会帮着回鹘出兵,可他却不知道陈文茵到底何时会发难。
倘若在现在双方还维持着表面和平的情况下动了手,那对吐蕃一点好处都没有。虽然达磨芒赞表面上和陈文茵笑得开心,心里可是把陈文茵这么阴损的招数骂了好几遍。
预计着,中原人对年节看得十分重要,陈文茵就算是要动手,怎么也得等到正月十五之后吧。
达磨芒赞初七的时候想到这些事情,陈文茵初八就叫段永琪带兵来攻他们大营了。
自从达磨芒赞来了,他对于大营四周的守卫十分看重,像陈文茵和阿米尔之前那样轻松入营的情况恐怕是很难再发生了。如今陈文茵只能和达磨芒赞正面对决。
但正面对决就不得不面对吐蕃的铁索马。
段永琪带兵的确算是有几分水准的,他在陈文茵的授意下突然发难,将吐蕃打了个措手不及。倘若就这么一路冲杀上去,吐蕃的铁索马就算是废了。
可事情终究没这么简单。偃月部队不过冲到了一半,达磨芒赞就已经反应过来,重新布置妥当,让铁索马出阵,居高临下撞了下来。
段永琪远远看见铁索马向着这边冲过来,手一挥喊道:“全军,全力撤退!”
他手下副将一听,瞪着眼睛问道:“小侯爷,这还没打上一打,怎么就要撤了?”
段永琪白了那副将一眼:“废话,你两条腿跑得过他们四条腿?真打起来你还想跑?你知道我每天锻炼你们跑步是干什么吗?就是这时候用的!快点传令!”
那副将被段永琪骂的一头雾水,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下令全军撤退。
如同段永琪所说,这些人天天被他锻炼长跑,那脚下功夫着实不弱,虽然被铁索马越追越近,却始终没有真的被追上。只有些不小心被绊倒的,可怜卷入了马蹄之下,丢了性命。总体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大军一路跑下坡道,那道路豁然开朗。段永琪下令道:“左右分开跑!”
大军向着两边分开,那铁索马便在后面紧追不舍。
铁索马身量重,冲到下面根本止不住步伐,就这么在下面的平坦大道上冲出去老远。
等他们终于停下来时,他们的重量优势便发挥不出来了,这时候反而因为彼此相连而更显得行动不便。
段永琪趁此机会,让分开左右的大军上前包抄住铁索马,也不管阵型打法,只要求把马上的人都给拉下来围杀。
这一阵段永琪大获全胜,那一阵铁索马让他杀了个片甲不留,他远远望着山坡上的达磨芒赞,笑着伸了伸舌头,然后挥手道:“全军,回营领赏!”
对面达磨芒赞当然看不见段永琪伸舌头的动作,但依稀看见他向自己这边看来,那嘴脸一定是得意极了。
达磨芒赞手下将领一个个都咬牙切齿,纷纷上前请战。
却没想到达磨芒赞忽然大笑起来,众将被他笑得不明所以,达磨芒赞这才道:“你们看见了吗,人家早把咱们战法研究透了。人家是有备而来,不像咱们几个在这自以为是。这一战,咱若是不败可就没天理了。”
他说着负手阔步走回了营去。
再说段永琪回了营,开开心心找陈文茵邀功去了。
陈文茵仔细听了他的战报,笑道:“好啊,你倒是有办法。”
段永琪神气道:“那是,之前你还说我的办法是胡闹,如何?这回佩服我了吧?”
陈文茵白了他一眼,问道:“若是等下回再次进攻,这方法还能有用吗?”
段永琪笑着摇摇头:“除非那个什么芒果是个傻子,否则肯定是没用了。”
陈文茵又问:“那接下来的进攻该怎么办?”
段永琪依然一脸灿烂的笑容:“我怎么知道?”
陈文茵眉头一挑,笑道:“你不知道?”
段永琪点点头:“你是主将,这应该是你来想的问题,我是先锋,只管打好第一战就是了。”
陈文茵听了一时怒不可遏,挥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段永琪滚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