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分……”
徐长青急于求胜,却终究在刀法上落了下乘。
他进步劈刀,虽然来势凶猛迅疾,却将自己半个身子都亮了出来。
陆承远身法迅捷,见到徐长青露出如此大的破绽,身子立刻一转,欺进徐长青身边。
他身随步转,一柄紫金刀收在腰侧跟着一旋,凭空拉出一条金色的弧线,直向徐长青腰际砍来。
徐长青大惊失色,眼看自己就要被这一刀腰斩,“啊呀”一叫,便想抽身后撤。
但他早已没了机会,未等他撤出半步,“喀嚓”一声响起,紧跟着他的惨叫也响彻了大殿。
这个距离亚力坤是看不清楚的,他不断眯眼伸头,口中轻声连问:“怎么了怎么了?”
但阿米尔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陆承远趁着徐长青抽身后退、立足不稳时一脚踏出,将他还未来得及撤回的腿踢断了骨头,手中金刀顺势扫过徐长青腰际。
虽未能将之斩为两段,但阿米尔分明看见这一刀砍得颇深。
徐长青立时扔了手中的雁翎刀,捂着肚子扑倒在地。
陆承远面对这个灭门的大仇人怎能耐住性子?立时赶上,一刀将徐长青的头颅砍了下来。
看着刚刚还在大殿上巴结公主的武将这时人头落地,在殿下金砖上骨碌碌乱滚,一众使臣都骇然无语。
即便是以蛮勇著称的回鹘部落,想来也没发生过这等在大殿之上斩人首级的先例,证据就是阿米尔前面的书记官此时已吓得面无血色。
“徐长青,好名字啊。长青不老,这回是真的不会老了。”
正当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的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忽然响起来。
那是高阳公主的声音,跟她这满不在乎的声音相得益彰的是,她支颐侧坐的表情也同样漫不经心。
她说完这句话,还懒懒地瞟向了一旁,看向了早已被吓得跌坐在地上的刘子盛,笑着问道:“刘府尹,你说呢?”
刘子盛虽然吓得脸色苍白,但一听到高阳公主的问话竟立刻弹起身子,拱手回道:“殿下说得是,此人罪大恶极,实在该杀、该杀!”
他这后面一个“该杀”说得咬牙切齿,好像真与徐长青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高阳公主叹道:“是啊,他徐长青杀了陆家全家,然后骗你一同用陆家的丹药上贡献宝,连累你也做了坏人不是?”
刘子盛听了这话,赶紧狂点着头道:“殿下明察,微臣险些为这恶贼所累,若非殿下,微臣名节不保。微臣叩谢殿下!”
他说着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般“咚咚”有声。
亚力坤看着刘子盛,赞叹道:“真是厉害,这家伙的脑袋是大理石做的吗?”
阿米尔笑道:“听说这大殿上金砖硬得很,就是大理石,这时候也该敲碎了吧。”
那刘子盛不知道磕了多少头,高阳公主却毫无怜悯之意,似乎只是觉得他磕头的声音厌烦,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别磕了。真把这地砖磕碎了,可不是你的俸禄能赔得起的。”
刘子盛赶紧起身大喊:“谢吾皇、谢公主隆恩!”
皇帝看了这么久的戏,听见刘子盛的喊声忽然笑道:“你谢朕干什么,这都是高阳的本事。”
刘子盛道:“公主大才,可见陛下平日教导严格。”
阿米尔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亚力坤赶紧问发生了什么,阿米尔只道没事,就这么搪塞过去了。
那高阳公主刚刚可谓嚣张跋扈,虽然是为了主持正义,但全然不顾殿上的情形,就这么当着属国使臣的面肆意胡闹,算得大才?
刘子盛说是因为皇帝教导严格,岂不是说皇上惯坏了公主?
正当阿米尔以为刘子盛这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时,却没想到皇帝笑道:“朕这个外甥女虽然胆大妄为,但也从没让朕失望过啊。这个节目好,好极了!”
阿米尔一愣,没想到皇帝真的为此开心。
随即阿米尔又注意到一个问题——皇帝管公主叫外甥女?
他赶紧轻声问前面的书记官:“怎么回事?这公主不是皇上的女儿?”
书记官对着阿米尔挤眉弄眼道:“我哪知道?咱们来的时候就收集了些王侯公子们的情报,至于偃月国的公主们是什么情况,我可是一点都不清楚。”
阿米尔这时才想起来,偃月国的国姓是岳,可高阳公主却姓陈,这么看来她的确不是皇帝的女儿。
如果她是皇帝的干女儿,那当个有封号的公主倒也没什么,可她是皇帝的外甥女啊,这么算来,她最多也只是个郡主才对。
贵国真乱……
想了良久没想出个所以然的阿米尔不得已放弃了思考,只能投降认输了。
这时高阳公主又发话了:“说起来,我还听说一件事,当时徐长青从路威镖局搜出了十二颗首乌白参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这话听起来就像讲个趣闻一样,但任谁都听出了这话是在说徐长青或者是刘子盛私藏了药丸。
那刘子盛刚以为自己得以逃出生天,还没长舒一口气,这心就又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道:“殿下明鉴,徐长青将药丸交给微臣时,的确只有三颗。想必这徐长青将药丸私藏了,微臣回去便抄了他的家,将药丸找出来!”
高阳公主惊讶道:“哎呀,是吗?那就有劳府尹了。只是他一个武夫,本来只想拿人家的刀谱,为什么又要私藏药丸呢?”
这问题问得实在无理取闹,既然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