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种桑麻,葛布为衣。藤篮满当,早出晚归娘。
不知哪位人才未凑开头现编的诗写的勤劳生活倒是挺好的,可现实不一。
流汗不会楚楚动人,娇弱怯怯,只会不停吸着鼻涕,满身酸臭味。
去时是干干净净,妥妥帖帖,可现下回来时,遂与引汤浑身湿漉漉,满脚是泥,看着着实有些落魄。
好一副,淳朴山民的样子。
今日无间街道又很多引者匆忙来往,路边拿着耙子的引者好奇望着遂和引汤。
雨还在下,不过是毛毛细雨。
“引汤,今年你怎么想起去大会了?”
孟引汤,可是六百年未出过无间。
她的念念不忘未有回响,与一般人调了个个,鬼魂的执念在人间,她的执念在无间。
死后来此,一步未离。
目光渺茫穿过漫长岁月,不知在想些什么,过来好一会儿,引汤才回答。“不想等了。”
不大了解引汤往事,虽有不解,可遂还是保持安静,没接话,也没问,等着她说下去,若是不说,那也就不说了。
别人刀子剜心一般才能说出的事,何必强求。
“最后试一次,如果不行,那我就等满七百年……再投胎去。”
引汤来无间已经六百多年,时光漫长也匆匆过,七百年,快了。
遂笑了一笑,心不知为何一酸,连带着笑容都带了苦涩。
留得人间相伴难得长情,死了到无间倒是不忘苦情一大堆。
斟酌少时,遂还是问了出来,“可你这点药,也就够熬一碗汤的。”
懂遂这话真正想说是什么意思,引汤忽停下,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我知道,但我熬汤用的药材什么的都是有专人置备的,我自己又没上手置备过。”
既然如此,那这回上山找药又是为甚?
在遂困惑不解,甚至还有些许生气时,引汤继续说道,“我得找事消磨时间,距大会时间越近,我心就越慌。”
她怕,念念不忘,无回响。
气氛被聊得有些低沉,遂叹气,抬头就看见街边站着一个人。
巧了,今个大忙鬼惧难得闲适,竟背手站在街道边望着引者在路边刨着什么。
见着遂和引汤这样子,惧微诧异,笑着还未说话,引汤便走到他身边,很自然用手撑着他肩头,好奇问,“你在这儿干啥?”
惧指了指路边的下水道口,难得说话不利落了一次,“呃,……之前雨势太大,冲了一些东西把下水道堵了。”
其实他本想说,神管大人行雨冲洗无间,又未提前准备好,比如现清扫一下什么的,然后就是雨势太大,把下水道堵了。
现下,这位大佬正装作无事,到处闲逛呢。
回答完自己的,惧含笑打量着引汤和遂,伸出手,停滞一会儿,他取下引汤头上一片枯叶,“你们去了哪里?”
这死鬼,平日里那么凶,这会子咋就这么温柔呢。
胡思乱想着,遂笑了一笑。
觉得惧问的不是自己,她无所事事偏头望着旁边掏下水道的倒霉死鬼同僚,这时,一位蹲着的老兄没把持好重心,直接扑到了堆积从下水道里掏出来的脏东西上,弄得满身是臭泥。
见此,遂轻轻笑了一声。
向来喜怒无声的她,一不小心,笑声从嘴角溢了出来。
旁有一搭没一搭唠嗑的两鬼停了说话,朝遂看了过来。
惧,“遂大人在笑什么?”
遂指着栽倒在泥堆你刚刚爬起来的引者老兄说道,“傻,”想了想,遂又补了一句,“我瞧这位兄弟挺傻的,所以笑了。”
朝遂所指望去,引汤点头附和,“是有点傻。”
被三位无间赫赫有名的大佬鬼注视,引者悻悻望了望自己的模样,而后一脸不好意思,在众鬼的嘲笑中离开。
并不想顶着这么狼狈一身在大街上闲聊,同惧聊了几句后,引汤拉着遂离开,惧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望着手下的人做事。
然而,事还没完……
引汤和遂闲聊着走过一条街。
都是同一体制内的熟鬼了,有引者停下匆忙脚步,当着引汤沉下来的脸打趣,“哟,二位……”
想来,这位引者老兄怕是酒闻多了,忘记了引汤在无间是以什么登上扛把子地位的。
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蔑视一切都暴脾气,与出手见血的杀戮果断。
只见话刚开头,引汤反手探出放在背篓里的镰刀,上前就逮住准备跑的引者一顿狠踹,“你小子造反是不!!”
“哟?哟什么?”
“二位?大人你不叫你喊二位?”
引者连连求饶,“汤姐汤姐,我错了。”
路过办事的同僚和边上闲逛的鬼远远三两聚成一堆,远远观望着热闹。
“汤姐?”
“不不不,是引汤大人,引汤大人,我错了!!”
打闹惯了,该说……被打惯了,这位引者一边假势哀嚎一边求饶,嚎到动情处,他捂着屁股发出悠长婉转的声音。
“唉哟,唉哟,引汤大人,小的知错了。”
他妈被打嚎两声尖声尖气就跟唱戏一样,听不下去了,遂适时插手,“引汤,算了算了,我耳朵疼。”
劝阻着,遂拉着引汤走,哪知,这厮傻了吧唧,口无遮拦,喜作死……
揉着自己被引汤踹的屁股站起身,老兄笑嘻嘻道,“汤姐,听说你今年也要去赶大会?”
这句话没什么,重点在于下一句。
“咦,你们篮子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