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宝儿并不知在她将死之际把伞放回她怀中的好心人是谁,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她就算知道了对方身份左右不过一句“谢谢”。可若是如今的遂处于她当时处境,知道送还伞的是准备拉她魂儿的鬼差,肯定会毫不吝啬的骂——“去你*的!”
……
无间工作压力大了,脾气多多少少也有点暴躁。
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段入无间,惧与遂的前生故事背景也属于同一个时间线,他俩两双眼,看见的东西,各有不一。
这次是关于他的故事,一个少年既骄傲又自卑,跌宕起伏的一生……
于京都往北千里外的奉阳城……
“别怪我,虽然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娘,但自你娘带着你消失后,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们,从未放弃过。就连你哥,南下与宣富谈判,都是查到了你与你娘的消息,带着寻你们的心思去的。你大娘更是,日日关切着有没有寻到你们的消息。”
“元首,我不是三岁孩,谁叫我记着好我就得记着好。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让人二十年如一日的焦急?是恐惧,愧疚,还是不安?”
段月盛在与东洋人作战的战场上光荣身中一枪,换来一战胜利,由于刚做完手术没多久,他便躺在病床上等麻药劲儿过,就在这时——在一年前忽然找到他声称是他爹的段湛出现了。
这个故事有点狗血——他是权贵人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一年前,因杀敌有功刚升排长的段月盛莫名其妙被一伙子军中的人针对,直到后来越来越过分,那伙人开始肆无忌惮对他下死手,又演变为追杀,忍无可忍,段月盛杀了其中俩人后,便跑了。
逃亡之路之开始了三,段月盛便在包子铺前被人用麻袋蒙了又被一闷棍打晕了过去,醒来时,便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屋子里,一个穿着西装气度不凡的男人正叼着一根烟乜斜看着他。
“子,别看了,我是你爹,北元首——段湛……不对,我全名叫段日湛,就是因为你老子疆日’,你们才能疆月’。”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段湛,在深陷苦难的人眼里,仅闻他名便可为之振奋,而段月盛北上,也是闻他大名而来。
段月盛没回应,只是打量着段湛的脸,眉头紧锁。
段月盛不知道的是,在他被打晕后,另一伙人又忽然出现与前一伙人打上,而后来那一伙人才是段湛派来的。
他这个爹来得莫名其妙,以至于段月盛有时会想,若他早点出现,他娘是不是就不会死了,还死得那么痛苦,被病痛折磨得没个人形……
段月盛原先从不恨他那个消失缺席的爹,因为他认为他爹已从他和他娘的生命中消失。而他爹并非是有意抛弃他们母子,他已经做了能做的,最后百般不舍撒手人寰。
可如今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原本无妄还可以不念想,如今以往百般乞求不来的东西真真切切就在跟前,他开始对半道杀出来的亲情有了要求,并学会用理智审视身边“亲情”。
中秋佳节至,人间花好月圆,千里共婵娟。
在中秋节这,分散各地的段家人聚在了一起,赏月,围着圆桌吃团圆饭,主要目的——还是为段月年接风洗尘。
生活太平淡,总得搞点事儿。
段月年似乎不想今日这好日子就这么吃吃喝喝过了去。酒足饭饱后,他笑吟吟对家人有事要宣布,但由于他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太过友善完美,反而像憋着一股气要搞坏一般。
“爹娘,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兄弟姐妹们,月年有几句话想。”
话音落,聊着的段家人互相看了看,接连安静下来,看向段月年,等着他开口。
坐在段湛右侧的段月盛下意识皱起眉头,把刚拿到手里的一只青蟹放回面前的碟子里——这是段湛硬塞给他的,然而……他吃不惯这股带腥味儿的东西。
随后,他便和大家伙一道,抬头看着段月年,等他发言。
大家伙都给足了段月年面子,唯坐在上方的段湛和他旁边的女人,仍淡然,头也不抬地剥青蟹。
于是,仰头看着段月年的众人没听见当家人吭声,便移了视线看向上方……
自古以来,许多大人物的面子有多大都跟后院娘们的数量挂钩。在普通大众眼里道理确实也是这样的——既然有权有势,怎么地都得老婆多才算是个人物。
于是北部王“段湛”,看起来秀气儒雅的读书人一个,火气不,女人也不少,但比起宣富那十几二十房来,确实不算多。只是段月盛的娘只是段湛的姨太太……其中之一,而段月盛哥段月年的娘是大老婆,是明媒正娶入了谱的段家媳妇,换而言之,在段湛管辖下的北方地区,她相当于一国之母的皇后。
“父亲,母亲,孩儿此去京城办事,除带回来这桌上新鲜活蹦乱跳的青蟹外,还带回来一个人。孩儿,想让她出来,让您二位瞧一瞧。”
“大哥?是你给我们找的嫂子吗?好啊好啊,你快让她出来我们看一看!”段家五姐是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在段月年刚完,她便欢呼雀跃,不停拍着手起哄,这样子一点不像大家闺秀,反而像放野聊麻雀。
可五姐只是一,秉着起哄来的,没曾想,段月年真点零头,缓缓道:“她是我半年前在京城认识的。宣富霸着皇帝的权不顶事,以至京城那边乱象横生,亲不顾子,民勤无粮。那从最南逃到中部的流民集结为寇,已经成为一股可惧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