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国强是李梦洁的大学同学,一直追李梦洁,但李梦洁不为所动。
当时邮电局送信的职工都是骑着自行车,两个绿色帆布大兜子跨在自行车后轮胎的两边,走家串户。
他们只负责送信,包裹是无法送的,所以只送通知单,收件人接到通知单后,再去邮电局取包裹。
大一点的包裹则不在邮电局,而是在火车站旁边专门有一个取包裹的地方。
李梦洁把包裹通知单递给柜台里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完后,拿出一个单子,道:“在上面签名,盖戳。”
柜台上的圆形印泥很鲜艳、很醒目,李梦洁掏出手戳在印泥上蘸了蘸,然后盖好戳。
人的姓名图章。
在当时,职工都得有手戳,领工资等事都要盖戳。
工作人员看过后,递给李梦洁一个打包好的方盒子。
李梦洁本想拆开看看,看左右都有人,也就作罢,径直回到工厂广播室。
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双黑色牛皮高跟鞋,与自己此前掉跟的那双鞋一模一样。
盒子里有一张纸,李梦洁拿起来展开一看:
上面画着一棵挺拔的杨树,树上方是一个太阳。寥寥几笔,栩栩如生。
“树木可望阳光……”
李梦洁嘟囔着当初在大雨中,李梦洁在杨可的背上问杨可叫什么名字,杨可把自己名字反念为“柯阳”,然后解释给李梦洁听。
“柯阳……杨可……有意思,真有意思。”
放下纸,拿起桌子上的照片,喃喃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有心思,是不是怕我不收啊。”
照片是沈燕给李梦洁和杨可照的。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宣传科长让她过去一趟。
李梦洁放下照片,正要起身,李纹革推门进来,道:“妹,我晚上晚点回家,你告诉爸妈一声。”
“你干嘛不去说?”
“你还不知道他俩,我要是说了,他们能让我出去吗?”
“准不是什么好事,我不说。”
“我就是和同学聚聚,真不是惹是生非,好妹妹,求求你了,拜托了。”李纹革央求道。
“真拿你没办法,哥,我可告诉你,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要真惹是生非,工作可就保不住了。”
李梦洁收拾桌子上的照片,李纹革一眼便看见了杨可和李梦洁的合影,脸色突变。喝道:“在哪里照的,咋还搂上了?给我看看。”
李梦洁拿着照片,把手背过去,道:“看什么看,快走吧,我还有事呢。”
“不行,给我看看。”
李梦洁迅速把照片塞进抽屉,推了一把李纹革,道:“走不走,不走,我不给你带信。”
李文革吼道:“他跟我抢赵红不说,还对你这样,妈的,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这不是三角恋爱吗。
老子比他强多了,他这才真是道德败坏。
我是你哥,他打我,你还……你真行,你不给我看是不,好,我找他算账去。”
李梦洁急忙解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还有两名记者呢,我警告你,不准胡来。”
“你……你……你行啊你,帮着外人说话,好好好,我不管,你就等着吃亏上当吧你。”
李纹革气的磕磕巴巴,说完出了广播室。
李梦洁听李纹革不管此事,也就放心,没再说什么,锁好抽屉,关上门,径直去宣传科。
……
自己的亲妹妹被杨可占便宜,不管才是傻子,是懦夫,不是人!
李纹革怒火冲天,径直来到服装整理车间,寻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杨可。问工人,工人也不知道,只是让他去问主任。
妈的,我让你躲,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李纹革气哼哼地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见王霞正在写东西,于是问道:“你知道杨可在哪里?”
王霞放下笔,看着李纹革,冷冷地道:“你谁呀你?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你别管我是谁,我就问你杨可在哪里。”李纹革吼道。
王霞气乐了,声调立马抬高:“呵呵,小子,你跑这儿撒野来了是不,你以为老娘好欺负是不?今天你不说是谁,就别出这个屋子。”
王霞说完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一把铁尺,直奔门口站着的李纹革。
李纹革耳朵被震的嗡嗡作响,见王霞膀大腰圆,怒目而来,哪见过这么虎了吧唧的老娘们,登时傻眼。
“我告诉你,你别乱来,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我是李纹革,只找杨可算账。”
王霞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被打两次,还不畏惧杨可,胆量倒是可嘉,该不会是滚刀肉吧,蒸不熟煮不烂,破裤子缠腿。
当下一眼的鄙视,嘲笑道:“呵呵。李纹革,你爸是李刚?”
一听这话,李纹革别提多别扭了,两次被杨可侮辱都是因为这句话。
“少说没用的,快把杨可交出来,不交出来我和你没完。”
王霞虽然拿着铁尺,但也是吓唬吓唬李纹革,并不想真动手,毕竟自己是长辈,对方怎么说也是一个孩子,而且他父母也都是总厂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李纹革,我劝你少招惹杨可,我想你爸妈也应该是这个意思,他们没少提醒你吧。实话告诉你,杨可出差去滨城了,等他上班你再来吧。”
“真的假的,他啥时候回来?”李纹革不信。
“有必要骗你吗?至于哪天回来,我就不知道了,你要是有耐心,可以天天来我这里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