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随着国民经济的飞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铝盆和搪瓷盆逐渐被白钢、玻璃器皿代替。
王霞手中的大茶缸子上面有一个头盖安全帽的工人头像,下面红色大字是:安全生产、人人有责。
刘婧可是豁出去脸面,下了很大决心才找王霞的。一听王霞的话,登时傻眼,王霞要是帮不上自己,那自己还能找谁。丢人不说,事儿还没办成。
不行,既然已经豁出去了,那就得把事儿办成!
“王姐,谁不知道你对杨可最好了,他肯定听你的,求求你了,帮我这一次吧,我一定报答你,真的,王姐……”
刘婧近乎哀求地说着。
王霞知道杨可这次不容易,他是势在必得。若是刘婧绝望,再来一个破罐子破摔,真要按照她自己的臆想把样品做出来,得罪省服、港商不说,杨可也难逃其咎。
因为不管出多大事,也不能甩剂子走人不是,这是不负责任的做法。
而且厂子也不能因为这事开除刘婧,顶多换一个岗位,或者撤职。谁让人家是大学生,国家干部了。
那杨可呢,还得窝在整理车间剪线头,毕竟机会不是总有。即便有,谁还敢再启用他。
见刘婧急得都要哭出来了,感觉火候也差不多了,不仅更加佩服杨可,把不可一世的刘婧治成这副德性。
这小子做事向来谋而后动,想来也不会把事情做绝,断送自己这个机会。
那我就给你们俩各自一个台阶下吧!
想到此处,王霞道:“刘科长,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以你的性子,不见得肯去做。”
王霞一手拿着大茶缸子,一手弹着茶缸子,发出轻响,显得悠然自得。
刘婧一听,一扫愁眉苦脸的神情,来了精神,眼睛睁的大大的,问道:“啥办法,王姐,你说,我做。”
“单独找杨可认错。”
刘婧本来挺起了身子,期待王霞的好主意,此刻一听,身子又矮了下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但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立马骄横地道:“让我去求他?亏你说出口,门儿都没有。”
刘婧的本意是找与杨可关系好的人,从中说和说和,这样自己也不丢面子,没想到王霞出这样的馊主意,当然不能同意了。
王霞既然出主意,也就不给刘婧留什么情面,直言不讳地说道:“刘科长,别怪我说话直,你要是不认错,这事肯定闹大。
你想啊,港商和省服是他联系的,结果是你把事情搞砸了,丢人现眼的人是你,而不是他。他会更有名,更会受厂领导重视。
你呀,与其在厂子里抬不起头,不如在他一人面前认错,反正也没第三人看见,我也就当你没来过,过去就过去了。你好好想想,哪个对你更有利。”
王霞喝了口水,慢里斯条地分析道。
“可是,让我给他认错,太难为情了,他比我小啊。王姐,还有别的法子吗?”
刘婧依然不肯向杨可低头,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自己可是大学生,堂堂科长,技术大拿,向一个小工人认错,哼,没门儿!
王霞盯着刘婧,很耐心:“刘科长,你听总厂广播没?如今杨可是啥身份?见义勇为的英雄,全厂都要向他学习,你却要跟他对着干,能有好果子吃吗?”
“我说的是工作,与那些荣誉无关,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刘婧给自己不认错找借口,找理由。
“你谈工作是不,是你直接领导技术科,样品不合格,那这是谁的失职,追究起来,就是你失职。怎么还不明白呢。”
“这个……”刘婧犹豫了,动摇了,脸上的汗也下来了。
王霞见时机成熟,又加了一把火,故作神秘地小声道:“我再给你透露一个秘密……”
然后闭嘴不再说话,刘婧本来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期待,见状,急忙道:“啥消息,快说呀,急死人了。”
王霞放下大茶缸子,身体前倾,一手放在嘴边,小声道:“徐枢记总找杨可去他办公室。”
刘婧大吃一惊:“真的吗?”
王霞望了房门一眼,小声道:“你认为这事我敢胡嘞嘞吗,再说了,我有必要骗你吗?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不然我咋知道。”
说八道。
其实王霞说的电话打到她这里来就是记者采访杨可的时候,陈志在徐枢记办公室给她打电话找杨可,她稍微夸张了一点。
刘婧突然想到在陈厂长办公室的情形,也是徐枢记打电话找杨可。
天啊,原来杨可的背后是徐枢记!
怪不得呢,杨可可以单独去见港商,可以单独去省服,可以单独打样品,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这么横行无忌,说旷工就旷工。
王霞对杨可这么好,看来也是想巴结杨可啊。
如此看来陈厂长也知道这层关系,所以是有意这样安排的,就是为了给杨可进技术科铺路。
郑峰一直不向着自己说话,难不成他也知道这里的奥妙?!
好你个郑峰,真是可恶,让我冲锋陷阵得罪人,你自己做缩头乌龟,看热闹,坐收渔翁之利。郑峰,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扳倒你,以泄我心头只恨。
刘婧就是这样,认为自己才是最完美的人,并以自己为中心,凡事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不同意见便是错误的,即便有错误也会找理由推卸责任,并把责任都推给别人。说白了就是极度自私的人。
不是有那么一句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