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可直奔青春诗会报道地点:中山宾馆。
中山宾馆距离九州饭店不是很远,在老码头附近,走路大约20分钟就到。一楼大厅有接待的牌子,杨可按照提示来到报名的房间,接待人员非常热情。
登完记,一名戴着眼镜、五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拿起杨可填的单子看了一眼,伸出手道:“杨可同志,欢迎你参加青春诗会。你的诗很清纯,很有力量;你不仅是参加这届诗会最年轻的诗人,也是唯一一名来自生产第一线的工人。好啊好啊,以后可以用服装战线的工人们。欢迎,欢迎。”
“谢谢领导夸奖,我一定会为的。”
当时参加诗会的诗人都会得到本人工作单位的大力支持,所以餐旅费都是由诗人所在单位报销的。
即便杨可被停职,只要他把邀请函递给宣传科,宣传科立马会给杨可拿费用的。
因为诗歌本身就是文学的一颗明珠,是高大尚的存在!
而诗刊社是全国唯一一家中央级刊物,青春诗会号称是诗歌界的黄埔军校!
能成为著名诗人,不仅仅是工厂的荣耀,也是局里、市里的荣耀,所以各级部门都是大力支持的。
杨可交上100元的费用,被领到一个二人间。
房间很干净,杨可并没有休息,而是直接来到前台,要了一个长途。
“梦洁,我到了,这回你放心了吧。”
“放心啦,你安心开会哈,让他们瞧瞧,杨可才是最棒的。”
杨可听得出李梦洁欢快的语调,那是开心的不得了。
“这几天厂子里有没有革新的新消息,徐枢记回来没?”
“没啥消息,徐枢记也没回来,只是……哎,没什么事,你刚到,洗个澡休息吧,明天再打电话哈。”
“好的。”
杨可挂断电话,回味李梦洁的语气,感觉她的情绪从快乐突然直线下降到凝重,而且还迟疑了一下有些蹊跷,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该不会是革新又遇见什么难题了吧,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于是又要了一个电话,打过去。
“陈厂长,我是杨可,革新有什么消息吗?”
“小杨啊,你在哪里?”
“我在……外面办事,厂子有什么事吗?”杨可明显听出陈志的声音不对劲,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说自己在滨城。
“哦,我也刚刚回厂,才知道蒋厂长工作的时候昏迷,已经送往医院,我刚要出去,你就来电话了。好了,不多说了,我得去医院。”
“严重吗?”
“听说很严重,一直昏迷不醒。”陈志说完,便挂断电话。
很明显,李梦洁知道这件事,怕告诉自己后,令自己分心。
杨可再次打电话给李梦洁:“蒋厂长到底怎么回事,说!”
李梦洁感觉到杨可的声音很冷,冷的让人窒息,心中咯噔一下,如实说道:“她好像是心脏病,也有人说是脑出血,具体不清楚。”
“刚才你咋不告诉我,耽误事你知道不,告诉我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回去。”
“你疯啦你,不准回来!”
李梦洁虽然有些害怕杨可的震怒,但对于杨可参加青春诗会这件事,却绝不能妥协的,因为这关系到杨可的社会地位,更关乎着两个人的未来。
“我必须赶回去,梦洁,你没感觉到我们的革新进展的很顺利吗?这都是蒋厂长在背后的大力支持。”
“可是,你回来也是明天了,你又不是大夫,丝毫不起作用;于事无补不说,还耽误你的正事。杨可,你不要激动,你冷静地想想,好吗,参加青春诗会才是你目前做的唯一正确的事,其他事都不是事。”
“李梦洁!蒋姨对我们帮助很大,我不见蒋姨一面,心里不安,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杨可大声喊着李梦洁的名字,是因为他一直感觉李梦洁才是最理解他的人。但刚刚听李梦洁的话,感觉她很陌生,怎么这么自私!
随后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马上降低声调,解释了几句。
李梦洁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也是通情达理的女孩,更是一个性情中人。她之所以阻止杨可回来,完全是出于对杨可以及自己未来考虑。
此刻一听杨可如是说,立马感动不已,因为她知道杨可也是性情中人。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接你,我们一起去看她。”李梦洁有些哽咽地说道。
“我马上去火车站买票,然后给你打电话。”
“好,我等你。”
这时,接待员走过来,道:“杨可同志,晚饭在餐厅吃,六点开饭,别晚了。”
杨可敷衍了一句,出门直奔火车站。
下午最后一班火车是5点20分,前两次回襄平都是坐的这班车。
杨可紧赶慢赶,没有赶上。
最近的是半夜11点12分的火车。
杨可买完票后,出了火车站,进入小卖店,拨通总厂的总机。
“你好,请给我接广播室。”
“杨可,几点的火车票。”
杨可一愣,但也没多问:“半夜的,明早7点半到站,不用接我,我直接去医院。”
原来,李梦洁看看马上下班了,总机室一下班,自己就接不到电话了。于是径直来到总机室,说在等一个重要电话,总机室的人嘱咐了一番,便离开了。
“不,不见不散,你多喝点水,别忘了吃饭,然后找个地方眯一会儿。”
“好的。”
杨可随后给青春诗会接待处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