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芳也感到意外,夏医生咋会找自己,心中一想,该不会是两个孩子的事情吧。
于是回道:“夏医生,我是杨可的妈妈,有啥事吗?”
夏彤体型非常胖,白大褂紧紧箍在身上,脸上出现了汗珠。这事确实有点难为情,毕竟是女儿到人家去的,但不说又不行。
于是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啥,就是孩子的一点儿破事。我们家梦洁被我惯坏了,非常任性;这不,昨天晚上很晚才回来,她打扰你们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被我训斥了。以后绝不会再打扰你们家了。”
虽然夏彤说话委婉,但意思很明显,即便傻子都能听出来,是不让杨可与李梦洁来往。
这是瞧不起我杨家,才这样说话。那又有啥办法,地位明摆着呢,周芳一阵脸红,额头也微微出汗。
同时也想起了儿子和刘婉欣的事情,如果儿子和李梦洁继续来往,那不是又要走老路吗,又得受到一次伤害。
心中暗下决心:坚决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夏医生,你的意思我明白,回去我就好好管教我们家杨可,你放心吧。”
“其实,杨可这孩子也挺好的,上进、博学、非常有正义感,我很欣赏他。只是……他工人的身份有点可惜了,哎,当初调他到科室,他咋不同意。这一步错,步步赶不上,他的选择,让他失去很多东西。”
夏彤免不了为杨可惋惜,这是夏彤的心里话。因为杨可所做的事情已经改变了她对杨可最初的判断。然而,却改变不了她的传统观念。
……
李梦洁对自己很不满意,很懊恼,因为昨天她本是下定决心向杨可表白的,没想到沈建设兄妹的到来,便没有机会说自己的心里话。
自己一向是敢作敢当的人,昨天怎么扭捏起来,本可以在洗菜的时候说的呀。
只是,洗菜这种场合,很不适宜,而且也不浪漫。
哎,别给自己找借口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胆量。
这小子不知道现在干嘛呢?
李梦洁摇着头,想甩掉杨可的身影,乌黑的长发如同三千烦恼丝,随意荡漾,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不想参加青春诗会咋办?那自己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了。
只要他参加了青春诗会,就是著名诗人了,到时候自己与他交往,老妈也不会反对吧。李梦洁天真地想着。
李梦洁想着晚上找杨可,但是昨晚刚跟老妈保证过了,不能再回去晚了。
咋办?
想着想着,有了主意,挨到中午下班,急忙把广播打开,调到襄平电台。然后锁上门下楼推车出了工厂。
中午没有一丝的风,而且骄阳似火。
李梦洁快速地骑着自行车,顾不得脸上流下的香汗,直奔站前。
到了站前存车处,存好自行车,直奔火车站售票室。
好家伙,买票的人排起了好长的队。
李梦洁没法子,只好排着。终于排到自己,买完票,不敢耽搁,急忙骑车来到邮电局。
李梦洁曾想过写信,但怕时间来不及,也曾想过打电话通知诗刊社杨可肯定参加这次的青春诗会。
但自己是女生,人家问自己是杨可什么人咋回答,为啥杨可不亲自打电话,对方恐怕不相信自己说的。
于是想出一个办法,拍电报!
办完后,急忙骑车奔向工厂,必须赶到上班前到厂,因为广播还响着呢。
还好,没有耽误,关掉广播,坐下休息,才发现香汗淋漓,好像湿透了一般。
待消汗后,吃了几块饼干,喝了几口汽水,感觉有点力气了,这才下楼,直奔纺织车间。
找到周芳,把车票和电报收费单一起递过去,道:“周姨,这是杨可出差的车票,我已经电报对方,杨可准时到场,你提醒一下他,千万别耽误了。”
周芳见到李梦洁也是一愣,因为中午的时候夏彤找过她,告诉她不让两个孩子有来往。
“这是……”
“现在票不好买,他昨天托我找熟人买的。周姨,你告诉杨可,这次出差关系到他的未来,是他的一个绝好机会,千万别错过了。”
本来想说“关系到我们的未来”,但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哦,谢谢你呀,梦洁。”周芳由衷地说道。
“客气啥,那我走啦,再见周姨。”
“再见……”周芳拿着火车票望着李梦洁的背影发愣。
“周姐,啥时候吃你的喜糖啊。”有工人问道。
“别胡说,人家是副厂长的女儿,我们家杨可不配,他们只是同志关系。”
“拉倒吧,谁不知道俩人都挎着胳膊进进出出了。”
“都是瞎传的,我当妈的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咋回事啊,以后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
晚上二老下班回来,杨可已经做好饭菜。二老心中烦躁,无心吃饭。
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工作,如今被停职,哪能不担心。
昨天因为有人在,二老没有机会与杨可说工作的事情,此刻有了时间,便仔细问了起来。
杨可当然不能讲是刘婧使坏等事,只是说,这是纺织局重新研究革新方案,自己不是停职,是暂时放假。并且劝二老不用担心。
聊完工作的事情,周芳直言不讳:“杨可,今天夏医生找过我了,不让你与李梦洁再有来往。我也答应了,李梦洁就是第二个刘婉欣,你跟她接触深了,还是得受伤,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