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洁为杨可憧憬着未来:“滨城又不远,我们可以天天电话联系的,一有情况我就通知你。你要知道,能参加青春诗会,那可是莫大的荣耀,你回来,不仅市文联,就连省文联的领导都会亲自接见你的。你就是作家协会会员了。地位也随之上升,到时候谁还敢小瞧你。”
杨可不屑一顾,摇头拒绝。
因为在杨可看来,对于诗人这个称号,可以说具有讽刺意味。
每个时代的变迁伊始,都会涌现出大量的优秀诗人为时代呐喊,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本应该庆幸,因为这是时代和国人的觉醒。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人们对物质生活的追求可谓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疯狂。这也难怪,毕竟穷了几代人,谁不想过上好日子。
而思想上却从最初的“向前看”,逐渐改变成“向钱看”。
金钱至上的思想侵蚀着人们的精神生活,人们投身于“与钱共舞”的洪流中。
生活节奏逐渐加快,再想悠然地去读一首诗,去体会个中的意境,已然是一种奢求,诗人也就成了鸡肋。
繁荣的诗歌逐渐走向没落。
在杨可的记忆里,全国最大的《诗刊》,在新华书店、邮政报刊亭等地方都有出售,而且销量非常好。
在当时,很多文艺青年都订阅各种纯文学刊物,仿佛手中不握着一部诗集,就与这个世界脱钩了,就不是时代的娇子。
而在杨可重生前的几年里,以前能看见邮政报刊亭里的诗刊,已经没有了。各种诗歌刊物陆续停刊,诗人的诗只能发在网上,供人消遣,这就是诗人的悲哀。
同时,诗人的稿费也非常低。
极度失望的人甚至发出了“这是饿死诗人的时代”的声音。
杨可目前的目标就是赚钱,出人头地,所以根本不去考虑诗人这个称号所以不论李梦洁怎么劝说,都不同意。
但是,李梦洁非常有耐心,不厌其烦地讲着,做杨可的工作……
这时,杨可的父母推门进来,紧接着杨菊也回来了。
李梦洁站起来与二老打完招呼,杨菊非常高兴李梦洁的到来,急忙道:“梦洁姐,来我屋,我给你看一样好东西哈。”
上次李梦洁来的时候,与杨菊聊的很开心,也是从杨菊嘴中得到了很多杨可和刘婉欣的事情,所以二人非常熟悉。杨菊觉得李梦洁就像仙女一样,更是欢喜的很。
赶上饭口了,咋能让孩子饿着肚子走,所以周芳示意儿子留李梦洁在家吃饭。
杨可走到东屋窗前,透过纱窗,望着小妹杨菊给李梦洁介绍自己给她买的录音机,笑了笑,这小丫头把它当宝贝了。
也难怪,当时的普通家庭,手电筒和收音机应该是唯二的家用电器了。家里能有一台录音机,或者一台电视机,那就是宝贝。
“梦洁,吃完饭你再走。”
李梦洁眼珠一转,扭头笑道:“你送我,我就吃。”
杨菊可不想让李梦洁走,急忙说道:“梦洁姐,放心吧,我哥非常体贴,是最棒的护花使者呢,保证把你安全地送回家。”
杨可想不送都不行了,笑了笑,点了点头,转身忙活去了。
不大工夫,有人敲门,杨大河正坐在院子中喝茶水,起身开门,见是沈建设,身旁还有一名梳着五号头的年轻女子,怀中抱着孩子。
说起五号头,那可是大有来历。
五号头的基本发型是刘海不超过眉毛,鬓角不遮住耳朵,发根与脖子平齐。
之所以叫五号头,是因电影《女篮五号》主角发型而得名,曾经非常流行,尤其是那个非常的十年,五号头是妇女的标准发式。
在中国,发型似乎是一个时代的标志。人们每次对新潮时尚的追求都是从头发开始。
比如:辛亥革命就是从剪辫子开始。
比如:五号头风靡一时,成为那个时代年轻女性的最爱。
再比如:改革开放后,爆炸式发型,一度席卷全国。
杨大河非常惊喜,急忙道:“小沈啊,快请进,快请进。”
然后侧身扭头大声说道:“孩子他妈,快看谁来了。”
周芳和杨可都听见说话声,向外观瞧,周芳不认识这名女子,但是杨可却认识,正是自己在火车上救的孕妇:沈小玉!
急忙出来:“建设,小玉,今天咋有时间了。”
沈建设双手拎着礼品,笑道:“昨天小玉才从滨城回来,我说等到周日再来,她不干啊,非得要当面谢谢你。”
“快请坐。”周芳也跟着出来让座。然后问道:“孩子挺好的吧。”
“嗯,阿姨,孩子很健康呢。”沈小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周芳伸手接过来抱着。
杨可接过礼品,道:“下不为例哈。”
沈建设笑道:“这还嫌我买的少呢。”
杨可把礼品放到西屋,进入东屋道:“梦洁,你看谁来了。”
因为录音机里放着邓丽君的歌曲,所以外面的谈话二人没有清楚。
李梦洁心道不好,该不会自己没回家,哥哥找来了吧,可千万别闹得不愉快,于是急忙出来。
一看是沈建设,非常惊喜,道:“建设哥,你咋来了?”
沈建设并没有吃惊,因为他见过杨可李梦洁二人去看电影。当下道:“你也在呀,我和小妹正好今天有时间,所以就过来看看。”
沈小玉和李梦洁小时候也见过,但不是很熟悉,沈建设简单地说了一下,二人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