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是各个酒坊最沸腾的时候,尤其是今年。
因为今年发放的月钱跟年终分红福利等等,是历年来最多的。
工人们能过一个超出预期的肥年,谁不高兴?同时更为庆幸。
当初柳家出事的时候,虽然工人们心里都猜测纷纷,人心惶惶,甚至有极少数人打了退堂鼓,但是最后大家还是坚持了下来。
幸亏他们坚持了,要不此时此刻的欢欣振奋就不属于他们了。
而从这一次的事情,尤能看出柳家的人品和家风。
能在这样的人家手底下做事,本身就是一种福分。
年三十,柳家大院早早就开始嘈杂起来,老爷子老太太一大早就带着家里人起来忙活。
打米饼,炸糖环,贴窗花,挂对联,忙得脚打后脑勺。
人手不够的时候,连酒老都被拉来帮忙。
一整天的,院子里的笑声吆喝声就没断过。
忙到下晌,年夜饭已经准备好搬上桌,院外响起了马车声。
“囡囡,去看看谁来了,这个时间,正好赶上咱家团圆饭的。”柳老婆子手里忙活着,顺口唤了柳玉笙一声。
“诶,我这就去。”柳玉笙吐下舌头,家里她最闲,厨房的事情基本帮不上手,现在得令,为了显示自己不是那么没用,立即蹭蹭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外面马车车帘掀开,露出里面一抹暗紫色。
柳玉笙心口跳了下,脚下步子不由自主加快。
眼睛紧盯着车帘子,看着车里的人跳下车来。
“风青柏!”脱口而出,跑着往凝着她浅笑的男子飞奔。
风青柏站在马车旁没动,眼底笑意随着女子飞奔而来变得愈浓,在她扑过来的时候,伸手把人稳稳接住。
“你怎么会回来?”仰头看着男子,柳玉笙毫不掩饰惊喜。
“我说了,今年回来陪你过年。”男子笑道。
重逢至今三年有余,他一次没能陪她过这个节日,每每总被事情缠身,这是他最遗憾的事。
“高兴吗?”他问。
“高兴!”小姑娘大声嚷着,再次扎进他怀里,脸上的笑容,昭示她内心的喜悦。
“以后,再不会缺席了。”在小姑娘耳边低低道了句,退开的时候,唇瓣轻轻擦过她玉白脸颊,有意无意。
柳玉笙脸上漫出绯红,眼睛飞快往四周瞄去,这才发现,在马车周围,跟着不少来看热闹的村民。
刚才她扑进男子怀里那一幕,全被人瞧了去,现在那些叔婶伯娘的,皆捂着嘴走远了些窃笑。
要说刚才脸上还是淡淡粉红,现在轰的一下,彻底红透了。
而且柳玉笙也才看到,停在院门口的马车不止风青柏坐着的这一辆,后面还跟了一条马车长龙!
飞快撤出男子怀抱,柳玉笙抿了下耳边碎发,假一本正经,“怎、怎么这么多马车,你带了别人回家过年?”
“不,那些是我的聘礼,还有你的嫁妆。”
“……”
“哟!聘礼?嫁妆?阿修,囡囡,你们这是打算要成亲了?”男子声音不小,围在不远的村民大多听见了,惊讶问道。
风青柏朝他们看去,笑着点头,“是,我跟囡囡准备年后成亲,到时候定然请各位叔伯婶娘喝喜酒。”
“好!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们开花结果了!哈哈哈,那我们可就等着喜酒喝了!”
“一定。”
“囡囡,赶紧带阿修进屋去,这时间该吃年夜饭了。我们也回去了,等吃过饭过了这个年,咱也该赶紧的给你们准备成亲贺礼!”说完这句,大家伙吆喝着散去,边走还边发出笑声。
柳玉笙只觉被笑得手脚都无处安放。
她不是那么容易害羞的人,可是真正处在这种氛围里,那种羞意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了,让她全然展现出小女儿的娇态。
娇媚模样,让人挪不开眼睛。
屋子里,柳老爷子柳老婆子及其他人也走出来了。
外面村民们说话的声音那么大,早让他们听了个全,自然知道门口来人是他们家阿修。
“怎的还站在门口?快进屋,家里都摆上饭了,要看啊等吃完了饭慢慢看。”柳老婆子道。
“还有那些聘礼嫁妆的,阿修,你是请人帮运回来的?让他们一道帮帮忙,把东西搬进来。”柳老爷子跟柳大柳二则招呼后面车队,“这么多东西,可不得搬老大一会。”
柳慕秋跟傅玉筝已经走到柳玉笙旁边,抬眼看着望不到尾巴的车队,也不知道是打趣还是揶揄,“这是多少辆马车送聘礼啊?我估摸着王爷是一次把王府搬空了吧。”
“何止搬空王府啊,就连国库只怕都去了三分一。”傅玉筝在王府呆过多年,对这些了解更多些,一语道破真相。
柳玉笙小脸红红的,看了风青柏一眼,拉起身边两碎嘴女子就往家里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原来这么鸡婆!”
“鸡婆?那是什么意思?”两女相觑,满脸茫然。
“鸡婆是夸你们漂亮的意思。”小姑娘笑眯眯的,满口胡说八道。
“哦,囡囡,你也是鸡婆。”
“囡囡,你在家里最鸡婆。”
“……”
风青柏距三人不近不远,以拳抵唇轻咳,压下唇角忍俊不禁的笑意,才转而朝着老爷子等人走去。
帮着送礼的马车一共二十辆,全来自漕帮专门负责运送货的车队,马车车厢打造得非常大,将上面的锦木箱子全搬下来抬进二进院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