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户人家,一年两个时候最累人。
春播,秋收。
虽然总共也就那么短短几天十来天的时间,但是全部忙活完下来,人得累瘦好几斤,壮汉也得瘫下来。
柳家大院的春播今天是最后一天,终于全部忙活完了,这几天憋着的劲儿泄下来,人就跟浑身散了架似的,躺下来就不想动。
柳知秋常年干惯农活还好些,钱万金跟薛青莲的后遗症尤为突出。
回到大院放下农具,直接往堂屋的木榻扑。
木榻小了点,挤不下两个大男人,两人直接横着躺。
“薛青莲,你一大老爷们,还没成亲的光棍,你也注意点形象,这么躺在堂屋你像话?回房去……”钱万金气若游丝,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
“形象那东西是用来对外的,对内,谁还不知道谁那点底细?还用得着装?”薛青莲闭着眼睛哼哼,有气无力,“倒是你,好歹成了亲的,你躺在这里像什么话?让咱院里好几个没成亲的姑娘看你躺平,你对得起你家石头?赶紧滚……”
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木着脸扭开头。
反正,谁也别想赶走另一个自己霸占榻子。
再次闭上眼睛,两人打算趁吃饭前丁点时间赶紧歇会恢复恢复,突然听到咣啷啷的声音近在耳边。
睁眼便见本该隐在暗处的隐卫,以魏紫为首,带着魏蓝魏橙几个怀里抱着一堆东西走进来,把东西全部堆放在堂屋角落。
“魏紫,你们在干什么?插了几天秧你们不累啊回来还干家务?”钱万金暴躁,就不能让人安安静静歇会?他现在只剩半条命了,求不捣乱!
“主子说最近大院里突然冒出不少老鼠,为免吓到小主子们,着我等清理清理。”魏紫一板一眼。
“能不能晚点再清理?半个时辰后?”老鼠,他在柳家大院蹦跶了十几年,从来就没见过老鼠长什么样!
风青柏故意呢吧?
“不能,主子有令,必须令行禁止。”
钱万金,“……”唔?等等!
为什么他觉着那些被堆在角落的东西有点眼熟?
“那个……有点像我装药引的药柜?”他旁边的人也狐疑开口了。
不止他,还有屋外也响起了柳知秋隐隐绝望的声音,“蓝叔你悄悄告诉我,这团废纸,它其实真的只是一团废纸吧?”
“它原本应该是张银票,被老鼠啃过后才成了废纸,不信你看,这里还有银庄盖的大印。”魏蓝对他的疑问做了详细解答。
“那你告诉我什么老鼠是长钢牙的,能钻进我包了铁皮的楠木箱把我的银票咬成一堆废纸?!”
“什么老鼠长钢牙我不知道,但是我有证据,老鼠的确钻你的铁皮箱了。”魏蓝翻手从背后拿出个两掌大小的铁皮箱,翻转侧面递到柳知秋面前。
但见那个小铁皮箱上赫然一个老鼠洞,边缘参差不齐,甚至还能找到隐约的老鼠牙印,怎么看这都是老鼠咬出来的。简直绝了!
柳知秋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吐不出来,最后木着脸,“蓝叔,你给我透个底,我到底哪得罪风青柏了?”
魏蓝大惊状,“咋?你得罪主子了?你又做了什么?”
“……”他要是知道他做了什么得罪那个黑心肝的,他还用得着求问?
瞅着柳知秋被气得直翻白眼随时要嗝屁的模样,魏蓝同情的拍拍他肩膀,溜了。
他敢给知秋透底啊?他宁得罪整个大院,他也不敢得罪王爷啊!
堂屋里两人听完外面对话,心里已经升起极为不妙的感觉,哪还躺的住?
连滚带爬扑到屋角堆着的东西面前,仔细辨认,看完之后整颗心都凉了。
风青柏那王八蛋,是把他们的厢房整个给拆了吧?
这里堆着的全是他们房间里的东西,最让他们呕血的不是那些东西都遭过老鼠啃,是他们最贵重的东西,全没了。
“我的金镶玉、三百年名家字帖、福禄寿玉屏……”
“我的神露药引……我的生死伴侣十方炉……”
能翻找的全都翻找了一遍,最后两人面面相觑,脸色狰狞。
“王八蛋,终于对我们下手了!”
“找他拼命去,不把东西交出来,你死他活!”
“走!找他去!”
“去啊!”
“走啊!”
两人对着气势十足吼了半晌,一个没挪窝。
外头柳老婆子边解开围裙边走进来,瞪着眼,“你们两个在这吼什么呢?灶房都听见你们喊了,别蹲那翻杂物了,赶紧洗洗手去,准备吃饭!”
看到了柳老婆子,薛青莲跟钱万金两人眼前一亮。
要说整个柳家大院谁能给他们做救星的,非家里老太太莫属。只要能说服老太太出面,想拿回丢掉的东西,简直轻而易举呀。
两人表情一变,起身走到柳老婆子面前,准备先卖个惨,然后再告个状,接下来就等老太太替他们申冤。
“奶奶……”一声奶奶刚出口,堂屋外面,紫色颀长身影慢悠悠走过来,把两人想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喉咙里,差点呛岔气。
“都杵在我面前做什么?有话要说啊?”瞪着拦住她去路的两人,老婆子皱眉疑惑。
眼看风青柏越走越近,薛青莲跟钱万金两个立即把头摇成拨浪鼓,“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奶奶一整天在家里面干家务活,太辛苦了,我们过来给您捏捏肩膀捶捶背。哈哈哈哈,我们没事,真的没事!”
“没事就赶紧到灶房吃饭,记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