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一下子就委屈起来,“你养得起?这偌大的院子,大哥一个庶子分出去,你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给他们劈了一半,我给他们另置办新的院子,你们兄弟两个非要住一起,我去买个大院子,婆婆又舍不得走,如今姑回来,还带了一个拖油瓶,我们东儿这次回娘家,都没地住了,你,你那个外甥女回来,住哪里?”
冉家家业颇大,若再另行买院子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偏偏老太太年纪大了,有些念旧,不舍得这院子。
冉珏也知道妻子是心疼长女,便道,“这一次,不过是广陵突发瘟疫罢了,这是东儿的娘家,也是妹妹的娘家,不过都是住而已,挤挤不打紧,我打算在这后面再建两进院子,到时候也就够了。你莫要人之心。”
马氏十分的委屈,“我人之心?婆婆已经提了两次想要亲上加亲,言儿如今也是鬼迷心窍的,听广陵发生瘟疫,死活要去找他表妹,若不是被我打了一顿,只怕你连这点骨血也没有了,我还不是为你们冉家操碎了心,你们打的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还不是想把你的宝贝外甥女迎进门做冉家少奶奶,只怕这冉家到时候,连我话的份都没有了。”
正着。
就听到管家上来道,“二爷,有一位自称是江家表姑娘的女孩子上门来了。”
冉珏先是一喜,然后又一急,一面吩咐丫头,“去告诉姑太太一声。”
马氏颇有些服软,“她要住下,我也没意见,只有一点,我们言儿的婚事需得由我来定。”
冉珏看了马氏一眼,“冉冉是个做大事的,看不上你的言儿,此事你休要再提。”
着起身。
此时,江冉已经落了轿子,正回过头来跟汤副将道别,“多谢汤副将一路护送。”
汤副将笑着道,“参将大人命我一路护送,如今拖了姐的福气,参将大人了,姐在暨阳住几,便准了我几的假期。”
江冉笑着道,“话虽如此,这一路,已经很打扰副将了,这是一点心意,请汤副将和几位大哥去打点酒喝,暖暖身子,若是推辞我就不高兴了。”
汤副将看她这样坚持,也只得接了,“那就多谢姐了。”
江冉笑道,“汤副将快回家去吧!”
“妹妹看起来排场不。”冉云儿闻声迎接出来,笑着感慨道。
长辈自然是不能前来迎接晚辈,但是平辈却没有这种禁忌。
江冉一看冉云儿,心里一喜,喊了一声,“云姐姐!”
冯惜惜站在一旁,一双眼睛早已经红了,撇着嘴道,“姐姐再不来,我和大娘要被欺负死了。”
江冉心里早已经猜到了,看见冯惜惜这个样子,有些心疼,便握住了冯惜惜的手,“我刚刚忙完,如今不是来接你们回去吗?”
冉云儿十分惭愧的道,“对不起,妹妹,惜惜的事情我也是刚刚知晓,我已经禀告了父亲,你放心,一定不会叫姑母白白的受委屈。”
这些事情,江冉早就已经料到了,只是冉家与别家不同,冉家毕竟是母亲的娘家,自己若要替母亲和惜惜讨还公道,只怕就要惹得冉家家宅不宁,且不,看在外祖母和舅灸份上,单单,看在冉言冉云儿的份上,她行事也得掂量着。
不过,吃亏受委屈的事,她可做不来,这笔账,她要另寻法子好好的算一算,既不能伤了舅灸情面,又要替母亲讨还回来。
江冉抬起头来,笑着对冉云儿道,“姐姐,一家子骨肉,我不会计较的。”
一家子骨肉,自然是不会计较,若要计较,自然有计较的法子。
江冉进了院子。
冉珏夫妇,冉氏,此时都在老太太的院子里等着。
江冉款款进来。
冉氏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站起身来,一把将江冉揽进怀里,“怎么瘦成这样了?”
江冉扑进了冉氏怀里,像个女儿一般,“我答应过娘亲,要好生生的来接您,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瘦一点点怕什么,几就长回来了。”
冉氏擦了擦泪,“快,来见过你外祖母。”
江冉拜了下去,“外祖母。”
冉老太太连忙一把扶起江冉,仔细的打量,“这就是冉冉,都这么大了,活脱脱的就是你娘亲年少之时。”
着絮絮叨叨的了不少话。
江冉又拜会了舅舅舅母。
她起身的时候,视线落在了马氏身上。
马氏生的普普通通,一件半新不旧的褂子,头上也并不曾带多少金银首饰,看起来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妇人。
冉家这些年生意不错,马氏的家常衣服却这般朴素,看来也不是那种追求富贵的。
冯惜惜悄悄的告诉她,冉氏带的几千两银子都给了马氏。
若是如此,看来,这马氏既然不是追求富贵的,那么要这银子,更多的因为愤愤不平。
马氏同时也在看着江冉,眉眼清丽脱俗,虽然瘦弱,却也看得出是一个美人坯子。
自家儿子为了她鬼迷心窍,听到广陵瘟疫,便不顾及性命,想要前去,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不想要这样一个女子做儿媳妇。
更何况还是姑的女儿。
马氏只是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话语中的疏离,江冉自然能觉察的道。
江冉不动声色捧上了礼物。
“这是我们药行的一些人参,是给外祖母准备的。”
正所谓爱屋及乌,江冉送什么,冉老太太都是极为欢喜的。
“这一套茶经,是我托人寻来送给舅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