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问她舍不得自己，只敢问一句她舍不舍得孩子。
就算对他舍得，但孩子总归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吧？
他不信，她真的能这么狠心。
苏溪摇了摇头，“我舍不得。”
陆夜寒闻言，紧绷的脸色稍稍松懈了下，以为她只是跟自己闹下脾气，不会坚决的要走。
他在床沿处坐下，抱起宝宝轻轻摇着，“就算小擎长大了，但尔尔才刚出生，她总归离不开你的。”
何况小擎就算再大，也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而已。
他们两个都离不开她，还有……他自己。
苏溪目光随即又落向孩子脸上，她知道陆夜寒什么心思，害怕她真的狠得下心，所以想用女儿来留住她。
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垂下来的发丝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陆夜寒还是觉得心慌，刚才她那一句我要走了让他的心情直到这会儿都平静不下来。
苏溪默了半晌，才又出声，“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把孩子留给你，你可以放我走。”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夜寒问道，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阴寒。
她不答反问，“如果我要走的话，你会让我带小擎喝尔尔一起离开吗？”
声音里，完全掩饰不住那层希冀。
陆夜寒盯着她眼睛看了几秒，竟然从里面看出了乞求的意思。
“不可能！”果不其然，他拒绝的很干脆也很彻底，“你想都不要想。”
苏溪隐忍着眼眶里面的酸涩，她默默别开视线，“陆夜寒，我们离婚吧。”
“呵，”陆夜寒冷笑，冷冽的目光没有丝毫温度，“离婚？你就等着吧，等到我答应的那一天。”
“……”
“苏溪，你想离婚就是做梦，”他狭长眼眸里面布满阴沉，“我留不住你，但离不离婚，我自己还是能说了算的。”
苏溪哑口无言，张下嘴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你要离开是吗？”男人问完顿了顿，复又开口，“行啊，你走，我不会跟你离婚，也不会让你带走孩子，只要你走出这个门，我不会再让你见小擎和尔尔一眼。”
“陆夜寒……”
苏溪只觉得他的语气好冷。
冷的彻骨，令人心寒。
“我今天把话跟你说清楚，只要你踏出这个家门半步，我就永远不会告诉尔尔她的亲生妈妈是谁。”
陆夜寒尽管俊脸上一片平静，但心里，却早已波涛汹涌。
苏溪气息哽咽，眼眶里有泪水流淌而下。
陆夜寒拉住她的手腕，将她一把拉到自己眼前。
他手劲儿很大，苏溪猝不及防撞进了他怀里。
男人冰冷视线盯紧她，鼻息间呼出的气息却是温热的，“小溪，我留不住你，难道小擎和尔尔也留不住你吗？”
苏溪只是摇头，却什么都不肯说。
不是留不住，不是，她爱孩子，她也爱他。
可她有多爱他，就必须要有多坚决的离开他。
陆夜寒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加大，又重复问了一遍，“留不住，是吗？”
苏溪紧紧咬着唇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