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再说话,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云珏将眼神收回来,一脸不在意,好似只是开了玩笑,但心中可以确定的是:“安郡背后真的有个无名氏,正在把关着衙门,而主簿成了名义上的主簿。”
这么多日了,云珏不论说起什么,只要是除了说戏,他从未回过她,可刚才被提及的眼神,虽然冷漠疏远,但语气中透露出强压的隐忍,可见这人也许收到人排挤,实权全无,只落得个名声。
云珏让无微穿的鲜艳点,去衙门口转一转,就说以“求见安郡主簿,自己有事相求”为面见理由,与之前的拉近关系相连,云珏有理由让无微去衙门处一探。
自己想求做个无事官,那么上门送个礼不过分吧。
无微性子内敛,不必阿珠有些大意,让她以自己的名义去,应当会灵机应变。
“.......”
人一回来,无微脸色瞬间耷拉下来,眉间似是有什么疑虑无法得到解答,她冲着正站起来、走过来的云珏说道:“小姐,那衙门中至少有五百私兵不止,而且她们之间联络紧密、防备森严,若是一般的人根本无法轻易破开防线,我被人拦在了门口。”
“只是跨过了一个门槛,实际上根本没有机会深入其中,而且身边有专门的盯着我,跟这些天一直监视我们的人感觉很像。”无微说出自己感觉到的,虽然没法子深入,但对她来说,还有一个更大的消息。
“什么?”云珏问道。
“里面的私兵带有很严重的洛阳口音,部队纪律严正,没有一丝的放松,好似之前的洛阳禁军。”无微慢慢地说道,语气冷淡,但说出来的事情越来越让她自己怀疑。
已然.......云珏在心中思索,试图将这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然后微微说道:“一副洛阳口音,兵中纲纪却又十分与禁军相同,洛阳现在被宋伟闽把持着,不是他的人,那就是之前攻破洛阳时,逃出来的守军。”
这一下,云珏有了些许的思路,衙门里有私兵不多,可城南的军营里日日路过、都能听见里面的操练声,也许不久之后,她都能瞧见大军出征。
这么多人,是在去哪里,而且这日日练兵,也不见得这宣武有什么战士,这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跟宋伟闽有联系,但他最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待在洛阳操持政务,那有什么闲心思到这宣武来搅混水。
且陈群老奸巨猾,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宋伟闽还在洛阳,有折言盯着,他......欸,这样一想,折言为何迟迟没有动手,是得好好考量一下。
云珏一开始一直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钻牛角尖,认为这所有的关键都指向:“宋伟闽”,那么他便应该是这件事、这个局势的核心位置,但偏偏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连网才是不可忽视。
再等一会儿,她才想明白,地理上的堪舆图,表明天下的分裂,作为南边日益强硬的势力,折言与宋伟闽不共戴天,他不动.......才是整个棋局中最让她感到怪异的。
他到底在等什么?!
宋伟闽不动,是因为折言没动,若是这长江之水掀起滔天巨浪,洛阳只怕是要被淹个透彻,可折言为何不动?!按理说,他没有理由,巴不得宋伟闽去死的人头一个就是他。
那他这是在等什么......
——难不成,是有什么人令他感到忌惮,因此他要先除掉那个人,灭了他人的后手,才好放心北上。
这样,一层一层地剥开,云珏将核心的问题一遍又一遍的转化,再询问自己一遍,这人啊,总是有些时候想的没有那么透彻,但我们却依旧那这个依据来判断现状。
或许很不讲道理,或许不那么精准,这都是现实带给我们的难题。
此次南下到安郡,云珏一是知晓这安郡有洛阳的兵,而临边再往下走是岭南和浙西的交界处,沿着环形的边界线走,不出两日,折言的大军便可到安郡,到那时大军再整装待发,掉头往西边走,大约三日,便可直入黔中。
这些日子,云珏还在想呢,为何这辽东和折言都迟迟不肯动手,原来是看见了更长远的目标,辽东蒋家刚刚再北地跟东湖人打了一仗,为了保存实力,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在此开战,无论是跟不当一回事的宋伟闽,还在二战之后同折言争“京都”之地的战火。
哪一边,都不是他们所想看见的,因此辽东需要休养生息,一边放着北部的外敌来犯,二要摸清楚在这关内还有谁是他们需要解决的威胁。
走到这一步,蒋家什么局势一清二楚,他并不想只做一个忠臣,企图已久的不谋之心早已原形毕露,根本没走上挟持大夏皇子、意占正名的想法,反而大夏皇室孱弱,尚文厌武,以至于皇室在军中根本无权无威望。
折言或许也是抱着跟辽东蒋家异样的想法,早早地除掉一个大敌,有利于往后的利益,想必这两人早已商量妥当,战略布局、利益分布必然是说好了,不会就此起冲突。
而且这么损的招,且这其中还有“宋伟闽”夹在其中,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折言会有朝一日放下、抑制、压下对宋伟闽的仇恨和报复,会选择一同为这一个目标前尽。
两边得了利益,宋伟闽也不亏,至少能够找到机会、延迟拖延的时机,云珏可以肯定:“折言跨不出第一步,宋伟闽知道折言不会放过他,他献出一计给辽东蒋家,勾起他们内心最想要的和最恐惧的东西,以此来达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