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梨都看不出来?”马修平神态有些得意。
“黄花梨?”瞿俊民一惊,连忙蹲下身:“你花多少钱买的?”
“算是白菜价。”
马修平有些抑制心中的兴奋,说道:“事实上,我去掏宅子主要是为了瓷器去的,出来的时候,注意到外面的木材堆有一把拆散的椅子,我就问那他们,那椅子是做什么用的。主人跟我说是当柴火用的。
我就走过去看了看,就发现它是一把交椅,而且拎起来非常沉,再看花纹分别就是黄花梨。我就跟主人说,这椅子卖了也可惜,修补一下,说不定还能用用,让他卖给我。没想到主人还警觉起来,非要三千,否则不卖。
我向他还价,他还说,虽然不知道这把椅子到底怎么样,但既然是我看上的东西,价值肯定低不了。之后我跟他讨价还价,又装出要走的样子,好不容易便宜了三百块钱。”
“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二十个2700都买不下来啊。”瞿俊民羡慕地说。
马修平嘿嘿笑道:“我这是瞎眼鸡叼虫子。”
“马大哥,你又不收藏家具,这张交椅给我呗。”瞿俊民说道。
马修平一口答应下来:“行,不过咱们朋友归朋友,你可得看清楚了。”
瞿俊民向赵琦招了招手:“老弟,来帮我瞧瞧。”
他接着又说道:“你们别看我老弟年轻,我爸都夸他眼力好,自己比不过。”
马修平和邢献多少有些意外,想着瞿俊民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赵琦说:“别给我吹牛,上回那张椅子我还走眼了。”
“那时情况毕竟不一样。”瞿俊民说:“再说了,又不是我爸一个人这么说,像李掌柜他们,不都夸你厉害,连魏云亭都佩服你。”
听到魏云亭的名字,邢献恍然大悟,连道“幸会”,又跟马修平提了两句。
马修平也想起了坊间的传闻,连忙跟赵琦握了握手,客套了几句,又埋怨瞿俊民怎么不早说。
这么一来,反而让秦辉两口子有些意外了,他们都没想到,赵琦居然在商都的古玩圈子里也有名气了。
寒暄客套了片刻,赵琦便开始鉴定那把拆散的交椅。
椅子部件有些脏,看起来就像历经风吹雨打一样,表面乍一看也没问题,只是看到椅腿时,赵琦突然注意到一处细节。
片刻后,赵琦指着椅腿上的一处地方,说道:“马大哥,你看看这处地方。”
马修平连忙走上前,就注意到赵琦指的那处地方,有些鼓起来,这顿时让他觉得不对劲了,再仔细看,椅腿表面的纹路居然没什么变化,这一点都不正常。
马修平长吐了一口气,骂了一句:“玛的,打眼了,居然是贴皮的!”
过去,有钱人家使用的实木家具都是黄花梨紫檀,半有钱用不起又好面子的人家,就里面用柴木,外面贴一层轻质的黄花梨或紫檀的皮,只要不用手仔细模,一般人都看不出。
过去的工匠手艺精湛,所有包镶的接缝处理得常人根本看不到,看起来和实木的一模一样。尤其是远一点看,更是天衣无缝。但价钱只是实木家具的十分之一,所以这样的家具也满足了当时很多人的虚荣心。
瞿俊民凑上去观察,讶然道:“如果是贴皮,怎么重量差不多啊?”
邢献说:“里面填了东西就行了,这种表现有可能是水泥之类的东西。”
“十有八九是水泥!”
说话间,马修平找到了接口处,用力砸开了,结果和大家猜测的差不多,里面有水泥之类的混合填充物,用来增加重量。
马修平苦笑道:“这年月,大家都知道老物件值钱了,没有多少漏可捡,又不是深山老林,连黄花梨都认不出。我就是贪念作崇,当时要是多想想,可能就不会上这个当了。”
事实上,马修平当时只要多瞧瞧,就能发现破绽,但当时他心里已经确定这是黄花梨了。现在好东西越来越少,人们认知也高了,有时为卖个好价,和你玩心理战,你越加价越是表现得急切,对方就越吊你胃口,或者起了疑心,怀疑自己卖漏了。
因此马修平不敢去仔细打量,生怕主人也发现了这是件宝贝。却没想到,对方就是利用了他这样的心理。
一件赝品,把马修平的心情破坏了大半,连忙请赵琦和邢献鉴定桌上的其它物件,好在这里面他没有走眼,没有一件赝品。
只是加上椅子的损失,马修平稍稍亏了一些。好在只要东西是真的,不要亏太多,总有涨回来的一天,马修平心里也平衡了。
马修平的遭遇,对赵琦他们来说,也是一个经验教训,在收购古玩的时候,一定要保持一个平常心,千万不要被yù_wàng支配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有多少人能够时刻保持冷静呢?
帮马修平鉴定完没一会,邢献的朋友就到了,对方姓程,除了一幅宋杰航的草书作品之外,还拿来一只锦盒,盒子里面放着一把茶壶。
赵琦在鉴定书画的时候,邢献就在旁边鉴赏茶壶。
壶盖及腹部青花矾红彩绘云蝠纹为饰。云蝠纹是清代瓷器装饰中吉祥纹样之一,始见于雍正时期,基本贯穿整个清代。此壶所绘纹饰,蝙蝠头部和双翼描绘细致,吉祥讨喜,极具装饰意趣。壶底留青花“大清光绪年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