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纪府的马车开上了临安码头,三名丫鬟与一干心腹佣人被送上了一条开往南洋的航船。
原本三名丫鬟心里还留着念想,见这船真的是开往南洋的,心里非常忐忑。好在这艘船,并不是商船,而是赵孟亲自安排的专船,这给了三名丫头些许安全感。
见舱室内确实没有别人,只有三姐妹自己,夏荷终于忍不住道:
“秋月,或许我们求求夫人,她会把我们留下的,现在倒好,看来是真的要离开了,而且去哪里也不跟我们说。哎,这就是丫鬟的命,还是咱们的大姐大春蕊,主动离开,现在被封为瀛洲女王……”
秋月眼睛一亮,神秘兮兮的道:
“咦,这游轮,是开往南洋的?没准是去瀛洲呢,你们说,咱们能不能在瀛洲见到春蕊?”
夏荷与冬雪也觉得有此可能,于是都兴奋起来。可是接着夏荷就高高的撅起嘴:
“哎,恐怕不会去瀛洲。”
“为什么?”
“你们是不知道,我听说,最近朝廷才把禁卫军东西两个大营调往了瀛洲,那边有可能要打仗呢。也就是说,春蕊现在是福是祸还不知道,以君上的性格,又怎么能把我们往战场送呢?去南洋也不可能,那南洋琉球国、苏禄国并不太平,澎湖水师整日都在备战,难不成让咱们三姐妹去从军打仗?想都想得到,没准老夫人是真的把咱们赶出去嫁人了。”
夏荷的猜测不无道理,三姐妹又陷入忐忑与惆怅。
当然,夏荷、秋月、冬雪等人,并没有离开临安,而是秘密被送往了海滨庄园――春风阁。
轮船在大海上航行了数个时辰之后,不知不觉的兜了个大圈子,然后又开回了临安海域,停靠在春风阁庄园内的秘密码头……
纪弘成一家在码头上等候,当夏荷、秋月、冬雪从铁甲舰上下来,见到纪弘成、阿罗与春蕊的一刹那,便都流出了泪,欢呼雀跃。
纪弘成满心欢喜的看着这几个亲人一般的姑娘,本想着她们会给自己来一个拥抱,没想到三个人直接忽略了他的存在,跑过去拉着春蕊和阿罗,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纪弘成站在一旁,微笑着摇摇头。等几个姐妹相见完毕,才整整齐齐的来到纪弘成面前:
“参见君上!“
“嗯,从今天起,我们又在一起了。以后你们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现在咱们进去吧,有说不完的话,到里面去说。“
众人进入春风阁,当夜四姐妹叙谈到天亮才沉沉睡去,纪弘成与阿罗只好回到自己家的卧房,行那周公之礼。
这春风阁,听来似乎就是一个清幽的居所,然而世人并不知道,这是一处占地面积非常广的园林。庄园内的建筑是很少的,只有春风阁以及几座小院。但这座庄园内,有农田,有小山,有海滨,有码头,甚至有不少奇珍异兽,花卉园囿,清泉流瀑……
纪弘成隐居在这里,再好不过。
父亲纪肇和阿妈吉克阿芹与次日一大早,乘坐乌篷船,从江南宫走秘密水道入海,然后绕道春风阁庄园码头。
“宏成!“
“阿爸阿妈!“
“春蕊呢“
春蕊从几个丫头里走出来,怀里抱着纪圣。
吉克阿芹眼中噙着泪水:
“这就是圣儿,我的乖孙子!“
夫妇二人捏捏孙儿的小脸,吉克阿芹又温言软语的对春蕊一番关怀。
……
在春风阁的日子里,文天祥、刘博、赵孟三人每隔几天就要秘密乘船,走江南宫内河道来见纪弘成一次,商议军国大事。
日常事务有文天祥的打理,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纪弘成的主要精力都放在火车与铁路、汽车与公路、油田的生产、海洋的经略等问题上。当然,文天祥、刘博、赵孟也定期向他禀报周边各国的动向。
“恩师,东瀛方面,汝卡阿诺大军已经全权接管,大本营就驻扎在镰仓,目前有五艘铁甲舰,数百门大炮驻防……”
“嗯,太好了。对了,我那亲传弟子褚登科,目前情况如何?”
“恩师,褚登科现在已经是东瀛首辅,是东瀛国的实际掌权人。天皇依然享受皇室待遇,但已经公开表示不具备神性,东瀛民众对皇室只是一种精神上的认同。哦,对了,这是褚登科给恩师写得亲笔信。”
纪弘成接过信封,拆开阅读,褚登科这封信无非都是些拍马屁的话,里面有几句是真心的,就难说了。虽然褚登科登上高位,但这是用母国的一场劫难换来的,虽然民众们都说是圣者纪弘成拯救了他们的大和民族,但褚登科自己是清楚的,若非纪弘成的大炮与飞球,东瀛国不会被蒙元打败。
可是,当读到书信的最后,纪弘成从字里行间也能够感受到,这位弟子对他这位老师还是很敬重的,至少对水西学派的认同,是完全发自内心。打败一个人不难,但要征服一个人,让人家心服口服,那就不容易。自己作为老师,不嫌弃这位弟子是倭国人,让他在水西受教育,苦心没有白费啊。
见几个弟子都探头探脑的想要看看褚登科写什么,纪弘成把书信往桌子上一摊,道:
“你们这位师弟褚登科,进步不小,人家现在是东瀛国首辅,实际掌权人,作为师兄弟,你们要跟他搞好关系,经常帮助他打理一下东瀛国内部事务。当然,我说的是帮助,指点迷津,你们懂吗?不是让你们去抢他的饭碗啊。”
文天祥笑道:
“恩师,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