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外,张世杰大营。
“天祥,何不让郭强一枪废了那狗贼,还留他一条狗命干什么?”
“世杰,恩师的意思是,咱们要把贾似道交给百姓处置,我们的目的,是要他向天下人下跪忏悔,自己承认皇子是假的。”
张世杰依然不忿,这一次明明可以一枪打死贾似道这个祸害,却因恩师一纸命令,留了他一条狗命。
文天祥继续道:
“世杰,我知道你恨贾似道,我何尝不是跟你一样?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不过恩师也有道理,现在就把他干掉,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又会造谣说,我们为了夺取赵氏江山,子虚乌有,欲加之罪,杀人灭口,反正到时候什么话难听,都往我们身上招呼。杀贾似道很容易,但想要揭穿贾似道的阴谋,不讲究策略是不行的,他可是一只老狐狸。”
“可若是那孩子真的是皇子,岂不是就拿贾似道没有办法了?”
文天祥道:
“那孩子不可能是皇子!只少,贾似道无法用显而易见的方法证明那是皇子,除非陛下还在人世,亲自承认。无论是不是皇子,我们都可以以保护孩子为由,将他们母子保护起来。至于贾似道,晾他也不敢伤害他们母子分毫,否则你手中的二十万人,会将他碎尸万段。”
张世杰又道:
“如果贾似道逃跑呢?”
文天祥想了想道:
“他已经中了一枪,有重伤在身,怎么逃跑?而且,现在他最大的依仗,就是手中有那孩子,我等顾念大宋国恩,他会用那孩子跟我们谈条件。恩师的意思是,只要他交出那孩子,亲自承认那孩子不是皇子,水西可以饶他不死。但天下人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咱们就管不了了。”
张世杰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于是不再说什么。此时一个士兵进来报告,说莫大姐醒了,文天祥和张世杰赶紧朝外走去。
莫大姐,就是那位老宫女,名叫莫梨春。因为她临危不惧,忠勇无双,士兵们都非常敬畏,称她为莫大姐。若在宫中,她算是姿色平平,三十来岁算是老宫女了。但若在民间,她稍微打扮打扮,也是大美人一个。
好几个士兵都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这让在深宫之中,看着十数度花开花谢的莫梨春,心里暖洋洋的,这才像人过的日子。
虽然莫梨春这几天受尽折磨,好在没有伤及筋骨,鞭子抽打的鞭痕,有衣服隔着,也都是些皮外伤。水西的药很好,有水西医学院随军的军医精心呵护,莫梨春的皮肤有望不会留下疤痕。
张世杰和文天祥匆匆而来,两人同时问:
“梨春,怎么样?好些了吗?”
其实莫梨春只是精神紧张,疲劳过度,加上安眠药的作用,便睡了一觉。
“好多了,张将军,文大人。”
文天祥道:
“以后我们都是自己兄弟姐妹,不用这么生分,就叫我天祥,叫他世杰吧!”
老宫女在皇宫内颇有地位,虽然知道这两位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但她见过的大人物着实太多,也就很自然的称呼“世杰”,“天祥”。
张世杰问道:
“梨春,你是怎么被贾似道抓住的?”
莫梨春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她才说话,文天祥就说了声“不好”。
张世杰:
“天祥,怎么了?”
文天祥道:
“快,下令彻底封锁临安城,还有,派遣空军飞球营升空,去保护那个孩子。具体情况,稍后细说。”
手底下的人见张世杰点头,便按照文天祥的吩咐,出去照办。
文天祥道:
“世杰,既然所谓的‘林妃’和皇子是真的,而她们母子现在已经逃走了,那么贾似道受伤的孩子,一定就是假的。”
莫梨春和张世杰都赞同的点头。
文天祥继续道:
“现在梨春被我们救走了,贾似道就知道,我们一定掌握了那孩子不是皇子的证据,他自然不会……”
文天祥还没说完,张世杰接着道:
“他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手中又没了依仗,甚至他的部下也不会死保他了,恐怕他会逃跑?”
文天祥和莫梨春都点头。
张世杰接着道:
“就算贾似道伤好得快,也跑出了临安城,他能往哪里去呢?”
文天祥若有所思的坐下,是啊,贾似道这样的过街老鼠,他能够跑到哪里去呢。贾太师的名头,已经家喻户晓,一抽万万年,可以说,无论他是否逃走,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想到这一层,三人都是放松下来。
不过张世杰还是又叫进来一位传令兵:
“通知飞球营,密切注视北边的动向,以防贾似道逃往北方,投靠蒙元。”
文天祥赞许的道:
“还是世杰不知周密,的确,如果贾似道想要活命,可能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投靠忽必烈,公然卖国。”
有了空军飞球营,一路北上,就如同秃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定难逃脱空军的追杀。
然而,两个时辰之后,探马送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贾似道跑了!
不仅仅是贾似道跑了,那数千大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几个宫里的老太监,还有老太医。
“将军,老太医把孩子照顾的很好,他要亲手把孩子交到将军和文大人手上,现在正在来的路上。为了不让他们路上颠簸,属下为老太医和孩子安排了马车。”
张世杰点点头,让传令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