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弘成与阿哲的一番秘密谈话后,虽然似乎一切依然照旧,但两人心里都敞亮多了。
在纪弘成重新步入春熙阁会场的时候,总感觉做成了一笔大买卖,或者将某件别人的东西私相授受之感。
可是当他看到坐在堂下的一张张面孔,或衰老,或年轻,似期待,似渴望,他仿佛看到了一群嗷嗷待哺的婴儿。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肩负着引领天下苍生,进入一个美好世界的责任,自己应该坚强勇敢,不计个人得失,不去沽名钓誉,一切都以目标为重。
纪弘成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坚定过:
“各位,下面,我替君上,向大家宣布一件事……”
当纪弘成把贾似道拥立幼帝之事说出来,全场一片哗然,大家满怀愤慨,议论纷纷。
“贾似道真是无耻至极,为了还能够继续做一个权臣,竟然让一个三岁幼儿来做皇帝,亏他想得出来。”
“贾似道这狗贼,就是他隐瞒元军攻破襄阳的消息,才导致大宋的灭亡,如今他竟然阴魂不散,真该千刀万剐。”
“最恶心的是,居然有不少人去捧他的臭脚,真怀疑,那些人的脑子里是装的是不是s。”
……
“大家安静一下。”
会场终于慢慢的安静下来。
纪弘成继续道:
“君上最先的道这个消息,君上以为,在华夏没有一统之前,面对大宋,他始终是一个藩属王,不便议论或者决定大宋之事。我作虽不是汉臣,却是汉人一直以大宋为我的祖国。如今大宋又面临分裂割据的困境,我的心情与大家是一样的。不过我也不能越俎代庖,今天,只是当一个主持人,大家纷纷发表意见,拿出一个章程,贾似道拥立幼帝之事,究竟该如何处置?”
文天祥最先发言道:
“恩师,贾似道虽不是汉奸,胜似汉奸。他拥立幼帝,有少部分人前去巴结奉承,那是因为他还借助着大宋太师的余威。依学生之见,大可不必理会,没准哪天有人看不下去了,会取他项上人头。我们只要表明态度,不承认他拥立的三岁小皇帝即可。至于大宋江山,自然不能再落到他的手里,咱们水西军的占领区,向他关闭大门,谅他手里区区几千人,也翻不起大浪。”
张世杰补充道:
“早知有今日,就不用建立什么中立区,我那二十万人,直接开进临安,不给这国贼可乘之机。”
赵孟頫也道:
“天祥师兄说的对,可是如今临安已经落入他的手中。虽然他区区几千人不足为虑,但要是硬取临安,战端一开,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咱们草率行事,师出无名啊。”
文天祥道:
“咱们不理会,不等于坐等他在临安生根。可以搞一个临安公决,让临安的百姓自己选择贾似道和幼帝的去留,一旦临安人都群情激愤赶他走,到时候看他贾似道往哪儿去。他若是胆敢公然投靠蒙元,恐怕活不过三天。”
众人连连称赞,都说这个方法好,不动刀兵,就能够困死贾似道。
纪弘成未置可否,继续问道: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大家都说说!”
张世杰道:
“恩师,依学生之见,不如一口咬定幼帝是假的,反正我看八成也真不了,然后兴师问罪,诛杀贾似道这狗贼。”
大家一听,这也是一个高招,至少在幼帝的身份问题上,可以大作文章。
纪弘成也未置可否,继续问道:
“还有吗?”
一向很少发言的陆秀夫拱拱手道:
“纪师,学生的意见是,拥戴赵铎皇叔为新帝。赵铎乃神机炮之父,早已名满天下,岂是一个黄口小儿可比?皇叔难免而坐,莫不天下归心,这些宵小之辈只怕抱头鼠窜,唯恐祸事临头……”
接着,所有与会委员也畅所欲言,都有不少可行的见解。
阿哲坐在主位,本来没打算发言,不过见大家都一致对付贾似道,不赞成幼帝登基,便也放心了,于是开口道:
“大家说的都很在理,不过我还是要提一点。咱们的目标,是和平,是统一,能够不动刀兵,就尽量伐谋吧!天下百姓苦于乱世,期盼和平,咱们只有替百姓着想,才能得道多助。”
全体委员们纷纷鼓掌,这才是一个君长应该有的态度。
阿哲继续道:
“这件事,作为水西君长,我就不出面了,大家有什么想法,随时向纪弘成禀报,由弘成负责妥善处理。”
阿哲虽然不再自称孤王、寡人,但又有了一个新毛病,学会了打官腔。不过纪弘成还是挺适应的,毕竟后世的时候成天跟一群老狐狸打交道,说话不讲究点儿方法,太过于耿直,那可是混不下去的。
现在自己在这个时代,看着这些可爱的古人,无论他们南面称孤,还是打官腔,在他心里都是一些纯真年代的纯真孩子,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却也能够懂得他们的江湖。
纪弘成清了清嗓子道:
“刚才大家说的意见,我全部采纳。我总结一下,各位的意见大概有三个。第一个,不动刀兵,舆论孤立,推动临安公议。文天祥这个办法最为稳妥,会后就可以着手开始布局;第二个,咬定幼帝是假的,兴师问罪,诛杀贾似道。这步棋也要准备,只要贾似道敢于顽固到底,取他项上人头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可以派狙击营大白天敲锣打鼓的去,不必引起大规模冲突;第三个,立赵铎为帝,迫使幼帝放弃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