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弘成与众弟子谈了很久,终于说到正事:
“铎啊,接下来筹备组建一支研究队伍,攻克变压器的问题。这个任务很艰巨,靠你们几个不行。此次发电站的建设,一定涌现出不少人才,把这些有天赋,有功劳的弟子,都收为你们的亲传,由他们去做吧,或许能收到奇效。”
赵铎有些为难的道:
“老师,最突出的弟子有一个,不过这个人能不能当此大任,还要请恩师权衡。”
纪弘成见赵铎如此谨慎,便问什么情况,赵铎道:
“建设电站时,机械学院有个学生自告奋勇加入,没想到这个学生竟然通过恩师给的那几个公式和电路图,研究出了电压测量仪。另外,这电站的总体规划,有他不少功劳,此人堪称大才。”
纪弘成并不惊奇,毕竟自己连电路图,机械结构和原理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照葫芦画瓢,虽然在这个时代颇为难得,但要在他纪弘成的心目中称得上大财,恐怕还欠点火候。
赵铎见老师不以为然,又补充道:
“恩师,不仅如此,此人在很多方面都有过人之处。比如他对天文历法非常有研究,现在咱们用的《万年历》,就是他主持编纂的。”
“什么?”
纪弘成立刻站起身,说到电学,他觉得这个徒孙就是小儿科,可要说到《万年历》,他自然知道这是个什么分量的人物。
“他叫什么名字?”
纪弘成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把他的震惊和欣喜都隐藏在心底。
“他叫扎马鲁丁。”
听到这个名字,纪弘成终于想起来了,也明白了为什么赵铎对此人颇有顾虑。
“铎啊,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是回回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赵铎点点头,承认是老师说的这个原因。纪弘成其实也赞同老祖宗留下的这句训诫,但历史上的扎马鲁丁他是知道的,为大元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为华夏的科学事业做出巨大贡献。
纪弘成郑重的道:
“赵铎,咱们要不拘一格降人才,此人应该得到重用。我问你,他是不是在大元朝掌管过司天台?”
赵铎吃惊,恩师简直是神人也,这天下之事,恐怕没有恩师不知晓的。这么一个小字辈的人物,他居然都知道,真是佩服啊。
“是的恩师,他还向君上建议,在水西也建立司天台。”
这时,老姚补充道:
“老师,扎马鲁丁曾跟弟子说,他非常倾佩老师您的学识,他来到水西,就是要证实恩师的一个论断——咱们脚下的大地是一个圆球,大地是围着太阳转的。他还让弟子跟他制作一种超级望远镜,能够看清月亮的表面那种望远镜,他还口吐狂言说,他能够测量月亮到咱们的距离。”
纪弘成搓着手,对这个人越来越有兴趣了。
“好,很好,你们两个明天带他来见我。”
众弟子与纪弘成聊到很晚,才纷纷散去。
这一夜,纪弘成想了很多。首先,他想到可能水西大学堂的普通生源里面,藏龙卧虎,有很多历史名人。这些人才可都是水西学派的弟子啊,他要想办法启用这些人才,不能让几个亲传弟子把持着学术的高位,让这些人受到埋没。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如何打破师生之间的等级壁垒,建立能者上,庸者下的学术氛围是关键。看来今天改正师门的称呼,统一称老师,算是走对了第一步。
如果自己都把持这师祖的位置,难免会导致上行下效,他决定按照后世的做法,自己做这水西大学堂的校长,底下被聘任为各科系教授的人,都可以称为老师。
这位扎马鲁丁,可以聘任他为电学学院的教授,以后人人见他,都称一声老师,这也算是对人才的尊重。
次日早上,赵铎与老姚把扎马鲁丁带来了。纪弘成在脑海里想象过扎马鲁丁的样子,果然是高鼻梁,蓝眼睛,典型的波斯人。
当然,纪弘成对西方人,波斯人,印度人的印象也只限于体貌特征和男女之别,在他眼里,每个波斯人都师一样的。给他几个波斯人,恐怕一年也很难记住每个人的名字。
令他惊讶的是,从扎马鲁丁口中说出来的话,严重与他的外表不符。扎马鲁丁说着一口流利的水西汉语,如果不看其人,只闻其声,一定想不到他是一个外族。
纪弘成正准备让扎马鲁丁坐下,没想到扎马鲁丁彬彬有礼的给纪弘成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徒孙扎马鲁丁,拜见师祖!”
纪弘成嘴上说免礼免礼,心里还是无比受用。这可是历史名人啊,我做了他的师祖,我岂不是比他还厉害?
当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是不可能从纪弘成口中说出来的,纪弘成道:
“很好很好,小丁啊,起来吧!师祖告诉你,从今天起,只有我的亲传才能向我行跪拜之礼,其余所有水西学派的弟子们,都称我为老师或者校长。当然了,小丁,你是你的几个师父非常看重的人才,就当你是我的嫡传徒孙吧,允许你跟别的学生不一样。”
扎马鲁丁可不傻,虽然说师祖你说的也有道理,但皇帝身边地位越高的臣子,越不用行跪拜礼,只有地位底下,关系疏远的臣子,才必须行跪礼,别以为我扎马鲁丁不知道。
纪弘成接着补充道:
“小马啊,当然了,为师只是表示,你在学生中有着特殊的地位,你可以跪拜,当然也可以不跪拜,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