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兴世子乃勤王独子,不入仕途,勤王府后继无人,文帝竟还不放心,疑心病真重!云开不屑。
只是,主子什么时候成了楚珏城的‘儿子’?
“莫想太多,总之,靖远王府,以后好生护着。”
“尊令。”
楚佾凰挥挥手,示意云开退下,思绪却已经飘远。
那时,有人带她走街串巷,有人与她讲志怪奇闻,后来,有人带她征战四方,有人教她战术兵法。六年的恩情,她总归是记得,她来这世间,第一个真心为她的人,她永远都记得,那人心翼翼地抱着她的模样,她第一次父王二字时,那人眼里的满足和感动,勤王府如何,于她,并不重要,但她的父王,任何人都不能动。
深夜里渐渐寂静,摇曳的灯芯,晦暗深沉。
楚佾凰依旧未眠,悠闲地挑着灯花,凤眼微眯,看不出情绪。
自从遇见西凉辞,她就感觉有些异样,只是直觉,她没有灵力,自然也无法确定,但想来想去,若是有,似乎也只有他了。
“你是在等我吗?”宛如的声音响起,白衣男子随之显出身形,美如谪仙的容颜带了三分笑意,温柔淡静,只是一眼望去便令人春风化雨,一如传闻: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兄台,你你至于吗!”楚佾凰凤眼里满是郁闷,“从上位面到下位面,我真真服气了,你怎么如此执着!这般穷追不舍,有何意义?还不如回你的真言宫,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又只是误会,何必呢?”
楚佾凰曾在空间节点那儿遇见上堂的追兵,恰巧云宜在附近,为了证明身份,就拉他过来一阵调戏,结果不仅没骗过那群老头,还又惹上了个更难缠的。
见她如此法,云宜原本飘逸如仙的脸笑意渐散,悦耳的声音犹如,“楚逸,没这么简单。”
“为何我感应不到你身上的灵力?”他略感疑惑,“你究竟怎么了?”末了,竟是不着痕迹的担忧。
楚佾凰无所谓的笑笑,又带了几分调侃,“且之,这是在担心我么?”竟是这样熟稔的语气。
西空界人尽皆知,真言宫辉夜圣子,姓云名宜,却无人知,字且之。
云宜耳尖染红,从未有人唤过他的字,那时他心血来潮,便对楚逸了他的字,不曾想过,听来竟是如茨熟悉,仿佛千万年前也曾有这样一个人,会唤他且之,万般笑闹。
楚逸自己也是一惊,她却并未纠结,下一刻,“兄台,你怎生脸红了,莫不是想太多?”凤眼促狭,意义隽永,似是调笑。
云夷脸瞬间黑了,双手结印,“空间挪移。”
楚逸看看四周,漆黑一片,仿佛想到什么,她抬起头,果然,皓月当空,清辉万里。
“兄台,人不可貌相啊,你生的人模人样,怎生心肠如此歹毒,这么高,是想摔死爷么?”楚佾凰嘴上依旧不饶人,心中却开始计算逃生率,这可是万丈高空啊,她又没有灵力,好吧,几乎为零。
“楚逸,你还要继续下去吗?”云宜声音微凉,楚佾凰干笑两声,“兄台,真的,俗话,两相生厌不如两不相见,相见争如不见,不见也不念,不若我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见?”
“妄想。”
“那要不,我们回刚才的地方,继续聊谈理想?”
云宜不言。
“既然如此,今晚月色正好,兄台且慢慢欣赏,楚逸就不奉陪了。”
云宜掌心灵力凝聚,她既不肯,这一掌下,不死,即是真相。
楚佾凰凤眼中划过一道波澜,这个人,虽不知缘由,但她并不想动手,只是,他若执意如此,便如他所愿。
他只轻飘飘地拍出一掌,楚佾凰右手中,渊虹闪现,她左手结印,“秘法:引灵。”地间便有源源不断的灵力汇入她左手的印结,而后印式变幻,楚佾凰屈指一弹,那印结便注入了她右手的长剑,而后她右手前推,一剑如鸿,轻而易举地碎了他的掌印。
云宜还未些什么,蓦然,空间中传来一阵波动,“宫中大事,请圣子回宫。”
云宜微一皱眉,这是真言宫的级赦令,他此行目的已然达到,多留无益。他朝向楚逸挥一挥衣袖,旋即撕开一道空间裂缝,步入其中,楚逸摇头,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真是潇洒得不带走一片云彩。
随着他的离去,空间封锁也随之消失,结果就是楚逸悲剧了,从数万里高空自由落体。
临安古城,半间楼。
“主上,今夜可还休息?”明箫神色恭敬。
“不必。”男子声音清朗,却带着几分沙哑。
“主上请用茶,”明箫奉茶。
男子抬起头,如清风明月般俊雅的面容,蓝衣清贵,却带了倦意。白皙精致的手指摩挲乌蓝瓷杯的杯沿,茶香沁人心脾,男子缓缓舒展了眉目,温雅的笑开,“信阳毛尖,明箫,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属下职责所在。”明箫低调,一脸谦逊。
“启禀公子,有人擅闯桃花林,触动了机关。”门外侍卫如是道。
蓝衣男子收了脸上的笑意,看了卫东一眼,南苑,乃山庄禁地,竟有人暗中潜入,无论是谁,皆不可留,眸中,杀机尽显,只道,“且去看看。”
南苑,桃花林。
十里桃花林,万千桃花妖,红衣的少年坐在树干上,手中是折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