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人柔柔笑道:“真被娘娘料中了,新人之中果然是颖贵人最得宠。”
凌霜笑道:“自古以来,那些酸腐的文人士大夫都对我们女人十分歧视,说什么才藻非女子是也,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在这样的要求之下,精通文墨的女子寥寥无几,更别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也难怪皇上对颖贵人如此宠爱了。”
荣贵人道:“是啊,嫔妾也后悔没在出阁前多读几年书,不然也能多学几分文采fēng_liú博皇上喜爱了。”
便在此时,凌霜听到假山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是有人在怨恨嫉妒。
凌霜看了荣贵人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紧紧靠在假山的另一边,侧耳细听。
后宫明面上富丽堂皇,繁花锦绣,暗地里却百花深处烂草根,极其污秽不堪,很多上不了台面,说不出口的事情,都可以通过听墙根听出来。
时间久了,便养成很多人喜欢听墙根的习惯,只是凌霜这样高贵的身份,听别人墙根有些掉价。
然而,正如一个人的饮食喜好,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一尝萝卜青菜,也别有一番滋味。
凌霜就是这种吃惯了山珍海味,做事光明正大直来直去之人,如今一时兴起,倒是想听一听假山那边的人到底在说什么。
只听一女子尖尖细细从假山那边传了出来,充满了嫉妒与怨恨:“陈氏这个贱蹄子,模样长得没我漂亮,身段也没我好,竟这般会勾引皇上。”
一听这声音,凌霜如何听不出是梁四季。
紧跟着,又听到一宫女的在劝说:“小主别生气,皇上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多多宠幸了陈常在几分,等这阵子过去铁定抛诸脑后,小主生的美貌,才叫人过目不忘。”
梁四季高傲道:“那是自然,似我这等美色,可不是陈氏那个贱人能比的,皇上迟早会宠爱我的,只要恩宠到了,我就是皇后之下的第一人了。”
那宫女似是被梁四季这话给吓着了,忙压低嗓音:“小主慎言,皇贵妃身份尊贵,恩宠深厚,才是皇后娘娘之下的第一人,您这话要是被她听过去,她岂会轻易放过你?”
梁四季哼了一声:“皇贵妃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出身显贵,皇上才多宠幸她几分,等皇上收拾掉关鳌和凌隆那两个老东西,她就彻底玩完了,到时候本小主看她还能得意嚣张起来。”
那宫女诚惶诚恐道:“小主,您这话说从哪儿听来的?道听途说,可不能轻易相信啊。”
梁四季道:“这话是皇后娘娘跟我说的,她说皇上对皇贵妃的礼遇,不过是迫于关鳌和凌隆这两个权臣的压力,并非真心喜爱的,既然不是皇上真心喜爱的人,我又何必要这么怕皇贵妃?”
说到此,她不屑地哼了哼:“别看皇贵妃现在宠冠六宫,荣华满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早晚会登高跌重,到时候本小主非要她知道厉害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