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掩面而泣:“玄煦,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尤其是我们的亲人,这样太自私了,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玄煦俊雅的脸上浮现前所未有的惨然,无奈叹息道:“是啊,我们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不顾其他人,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老天太残忍了,明明安排御花园的相遇,却这样作弄我们……”
凌霜怆然不已,世事无常,往往身不由己,纵然她练成了天下第一神功,亦不过是个人之勇,在强大的皇权面前,依旧无可奈何。
凌霜拭泪道:“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从我进宫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便已注定,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她抹了把眼泪,随即纤腰一扭,身形一荡,已然跃上竹梢,凌虚飞渡,飘然而去。
回到西湖行宫时,玄烈等人已经脱困。
玄烈见到凌霜平安归来,固然又惊又喜,皇后、慧妃却跟吃了苍蝇似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玄烈似是愧疚冲着凌霜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问:“霜儿,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福王呢?”
凌霜瞟了皇后和慧妃一眼,娇声道:“他呀,臣妾又怎么知道呢?臣妾一从山洞中跑出去,便只顾着逃命,哪里能顾得上他呢?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凭他什么王爷不王爷的,臣妾也只想皇上这位世间最好的男子在一起。”
这一次遇刺,皇后和慧妃整不死她,彼此间的仇恨更深,她和福王一起出逃,虽说听从了玄烈的旨意,名声却不好听。
万一哪天旧事重提,皇后和慧妃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说她在出逃过程中跟玄煦勾肩搭背,不清不楚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与其来日是非不断,流言不断,倒不如趁现在做做样子,也好打消玄烈对她的疑心,这样对两个人都好。
果然,玄烈听了这话,脸上笑意更深:“朕的霜儿就是玲珑剔透,说话就是这么中听。”
旋即,凌霜以身子不适为由,借口退下了,免得等下与玄煦见面尴尬。
回到寝宫,金铃和银铃齐齐拉着她的手,切切道:“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急死奴婢们了。”
凌霜疲倦道:“以为本宫回不来了吗?”
金铃道:“怎么会?娘娘福泽深厚,吉人天相,何况您又有绝世神功护体,那些个贼人怎么可能伤得了您呢?”
银铃端来一盏定惊茶来:“娘娘,这是定惊茶,您喝些压压惊吧。”
凌霜点了点头,接过粉彩桃蝠纹茶盏,徐徐饮了好几口,叹道:“定惊茶压得住心惊,却压不住心凉,唉……”
金铃不解道:“娘娘何以如此伤感?”
凌霜道:“你知道吗?今日西湖遇险,本宫一行人被困山洞中,皇后提议福王假扮皇上,引开红莲会的乱贼,竟要本宫一起出去,也叫人相信皇上假扮的福王是真,皇上居然同意了。”